出去玩你還忘不了拍。辛導可是夠敬業的。
鄭鑫手攥得很緊,顯然沒有放手的意思。辛怡也知道自己掙脫不開,乾脆也不費勁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彆站在馬路邊拉拉扯扯。”
於是兩個人走進附近一家還在營業的西餐廳,然後鄭鑫要了一個單間。
辛怡隻要了一杯橙汁,並阻止了鄭鑫要點套餐的想法。“家裡準備好飯菜等我了。聊我們的問題,不需要一頓飯的時間。”
然後鄭鑫皺著眉頭,隻能點一杯咖啡,然後就坐在那裡看著辛怡。
辛怡問:“還是你先說一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吧。可以儘管說,不需要考慮我愛不愛聽。”
“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想怎麼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能滿意。”
辛怡咋舌:“不用說得那麼委曲求全。真的沒必要。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們也隻是在談戀愛。不是誰應該成為誰的附屬,誰非要遷就誰的一切。怎麼說呢。談戀愛不就是彼此了解彼此適應,看看是不是適合結伴一生走下去的那個人嗎?那麼了解到一定程度,因為某種原因覺得彼此不太適合,就不需要再繼續勉強彼此了。我這麼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鄭鑫顯然很著急:“就因為我家沒提前跟你說一聲就要跟你吃頓飯?這樣你就要分手?你這是成年人的態度嗎?太兒戲了吧!”
辛怡歎了口氣:“可能對你來說這是一件小事。因為對你根本沒有任何影響。但是對我來說不是的。人在這一刻做出多少保證,在下一刻都不一定會履行承諾。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鄭鑫不知道為什麼辛躍會說這句話,但他的確沒辦法否認。“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任何人在任何時間做出的保證,都隻能保留意見的去聽。不可以完全相信。這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我的問題。因為時間在一點點向前走,所有事情都會改變。所以不管是任何人說的「永遠」,在生命結束之前都是騙局。就比如你說,我們將來如果結婚了,我們是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你的親戚也好,包括你的父母都不能左右我們的生活。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能保持多久完全不聽你親人的話,所有事情都跟我有商有量,然後我們再彼此體會對方的難處?你先彆急著回答,因為我做不到。就比如你在這件事上,你完全不覺得你父母想要給我一個措手不及,和你的親人對我言語不善有什麼問題。我做不到理解你,而你顯然也沒有想過你需要就這件事給我一個真誠的歉意和解釋。所以更多的還有必要糾結嗎?放過彼此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我們都不年輕了,沒時間浪費在無意義且不可調和的問題上。”
鄭鑫的臉色陰沉著,看起來跟平日裡那個溫文爾雅,跟醫院裡所有人都不笑不說話的鄭醫生判若兩人。“所以說到底你就是不肯原諒我父母臨時約你見麵。”
“你用詞不準確。對你們一家三口,應該說還包括你那四位親人來說,這不是臨時約我見麵。這件事裡「臨時」這個詞隻適合用在我身上。你不用被拆穿之後惱羞成怒。你敢說在你跟我說要我見你父母之前,你不是提前知道這個事情的?”
鄭鑫張開嘴想解釋,但是他解釋不了。他可以撒謊說他不知道,但看著辛怡明亮的眼睛,他很清楚自己撒這個謊毫無意義。“他們隻是想看看你平時是什麼樣子。”
“那讓我有一個心裡準備,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再精心準備好見麵禮,這就不是平時的樣子了?那樣我就虛偽了?鄭鑫,我本不想用「下馬威」這個詞兒來著。因為我用幾千塊錢的禮物把這個威壓下去了。這是我為什麼會不顧你反對去金店給你父母買禮物的原因。我不是想要壓誰一頭,但誰壓我,我也不願意。就從這一點而言。我跟你的父母是不能好好相處的。因為最初的見麵就彼此心存芥蒂。加上你本人連這點兒尊重都不願意給我,那我還跟你談什麼?行了,我能說的也都說完了。如果你還讓我說,我怕說出來的就更難聽了。所以還是你說說你的想法吧。”
鄭鑫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他想說他們沒有想給辛怡一個下馬威。也沒想過要去觸碰辛怡和他弟弟的生意,更沒想過要去挑撥他們姐弟的關係好讓他們得到更多利益。但他在這一刻,的確是有被拆穿之後的羞惱。
如果對麵不是一個異常冷靜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自立且有很強的能力。無論是工作還是金錢上都不在自己之下。那樣他可能會直接暴怒,說對方不識好歹。但也因為說不出來。他才會更生氣。“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們隻有分手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嗎?”
辛怡歎了口氣:“本來也不至於的。鄭鑫,你說我了解你嗎?”
鄭鑫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辛怡說:“如果你覺得我了解你,你就知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也就是說你其實跟你父母是一樣的。不管是出於哪一方麵考慮吧。你們想要給我一個措手不及,來一個下馬威。至少在這方麵,是你和你的父母占據了主動。加上還有你的二姨和表妹在旁邊搭腔,大概是想點一點我。關於我和我弟的生意,包括我和我弟的關係。但如果你認為我不了解你,我是全程都在誤會你,你和你的家人都沒有那層意思。你說咱倆也交往半年多了吧?半年我連你的智商都沒了解,那你還跟我談什麼?”
最終在鄭鑫啞口無言之後,辛躍歎息了一句:“可惜了。咱們的情侶關係隻能到現在為止了。以後還是好同事。你將來結婚的時候我會封一個大紅包的。哦忘了說,新年快樂。願咱倆都能在新的一年有一個全新的開始。再見。”
辛怡回到家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弟弟和項天澤都穿著羽絨服在樓下等著自己。
雖然情場失意,但有家人的關心和愛護,她其實也沒那麼難過。回來的路上她也反省了一下自己,或許她本身就沒有多麼喜歡鄭鑫。所以才會在發生這件事之後這麼痛快的抽離。也許這件事發生在其他人身上,這根本不算什麼。頂多就是對那兩個親戚很討厭而已。可辛怡並不喜歡用腦補來麻痹自己。因為她知道,讓這種不愉快的事情發生的根本,本來也不是在那兩個親戚身上。
見姐姐回來的比自己預計的早,辛躍長出了一口氣。趕緊跑過去結果辛怡的手提包。“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