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一柄霜色的油紙傘遮在李鳳鸞的上空。油紙傘上畫著一支嫣紅的臘梅,開的正好。
“皇兄。”
李鳳鸞隻看這畫得栩栩如生的梅花,便知是太子李承嗣。
李承嗣站在李鳳鸞身旁,將傘傾斜在李鳳鸞的頭上,輕聲勸慰,“阿月,為何偏要同父皇較勁?”
她低垂下頭,答道:“皇兄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在乎,可快樂?”
李承嗣看著麵前的乾清宮,苦笑著說:“皇城之中,談快樂,是奢望。”
“那該怎樣,順其自然?袖手旁觀?明哲保身?死去的人不會再痛了,那活著的人呢,可能心安?你讓我作壁上觀,冷眼看著他們枉死,我做不到。”
李鳳鸞伸手擦去木牌位上的水珠,原本白皙的手指關節被冷風吹得通紅。
“母後說,阿月的性子才是皇子該有,看似不爭不搶,實則錙銖必較。可我卻不這麼認為,阿月你隨心肆意而行,從不在意旁人如何分說。這般灑脫,敢愛敢恨的性子,卻是與皇子該有的內斂沉穩截然相反的。”
“皇兄,漩渦之中,沒人能肆意而行。既定的命運,或早或晚罷了。”
李鳳鸞在勸李承嗣,也在勸自己。一葉扁舟,逆流而上,拚儘全力,終究也逃不開這條河。
李承嗣並未應答,隻是默默收起傘,抬腳走向乾清宮。
李鳳鸞抬眸看向李承嗣的背影,身穿赤色常服的少年身姿挺拔,步伐平穩。她清楚,他從來不是宮人口中沉溺琴棋書畫的懦弱少年郎。
乾清宮內,皇帝似乎並不意外李承嗣的出現,自顧自的端起桌上茶杯淺淺飲了一口。
李承嗣跪地行禮,徐徐說道:“父皇,阿月自幼體弱,這般冰天雪地,怎受得住。”
皇帝冷哼一聲,將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問道:“你可知她今日來此處作甚?”
李承嗣垂首答道:“阿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