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擎在前麵駕車,二人的對話一字不差落在他耳中,他緊促著額頭,李鳳鸞不知,可是他卻清楚陳鳴和的身份,血海深仇一旦挑明,二人當真能心無芥蒂嗎?
馬車停在陽山腳下的馬場門前,林擎昨日便跟馬場小廝打了招呼,三人進山狩獵的馬匹和弓箭已經備好。
陳鳴和先下了馬車,李鳳鸞向前伸的右手落了空,他隻伸手扶住她左手,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她習慣了被他抱下來,忘記了這是在馬場,她還是頂著公主的名頭和林擎出來的。
她縮回右手掩在麵上,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踩著腳凳下了馬車,通紅的耳尖卻出賣了她的小心思。
衛國是先皇從馬背上打下來的天下,每年的秋狩,汴梁的世家公子和小姐都會參加。這才剛入秋,前往陽山打獵的世家子嗣便不少,大多是為秋狩做準備。
“呦,林擎林大公子,你今日怎有閒情來狩獵,難不成錦衣衛的案子都斷清了?”
一個身穿紅底繡金貼裡外套藏青罩甲的男子向三人走來,那人揚著下巴,滿是不屑,左臉的淡淡疤痕被揚起的嘴角擠得格外顯眼。
林擎上前一步,正好擋住李鳳鸞,正聲道:“錦衣衛之事不勞胡典籍操心,今日有宮中貴人在,還請胡典籍回避。”
千秋宮宴那日,胡祐岷的杖責可是皇帝特意囑咐他重打的,這人暈前還在低聲咒罵李鳳鸞,林擎猜測他們二人定然有什麼仇怨。
“宮中貴人,莫不是……”
林擎與李鳳鸞的婚事人儘皆知,胡祐民探身望向林擎身後,卻被林擎斜後方的高大男人看得一抖,後退半步。
李鳳鸞此時也聽明白了,姓胡的,還是在朝中做九品典籍的公子哥,除了胡祐民還能有誰。
她翻身上馬,驅馬走到前方,勒緊韁繩,調轉馬頭,笑著看向胡祐岷,“看來十杖還是輕了,兩三個月就能騎馬了。可惜,好巧不巧,今日你遇見本宮了,你想斷哪條腿?”
胡祐岷本想伸手指向李鳳鸞,偏頭看了眼他身後的兩個男人,抬到胸前的手猛然收回。他摸了摸左臉的疤痕,身體向斜前方佝僂著,哆嗦說道:“你便是公主也不能仗勢欺人!”
李鳳鸞冷哼一聲,“仗勢欺人?你也知曉如今胡氏早沒了狐假虎威的資本,本宮如何不敢仗勢欺人。”
“胡禦史一生清名全敗在你手,身為嫡孫,整日逗留煙花之地,遛馬鬥雞,不務正業,真是丟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