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混跡朝堂數十載,又怎會甘心敗在一個女娃娃手上。他抖了抖袖子,正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算什麼東西,老夫上朝為官時,這世上還沒有你呢!就算要定老夫的罪,也要新皇登基,陛下來定!”
林晟悠然從皇極門走來,數十名錦衣衛拔刀站在大臣們兩側。
“方閣老好大的口氣,莫說你我了,便是未來新帝都要尊稱公主殿下一句‘皇長姐’!”林晟聲音洪亮,殺伐之氣壓人。
武將怕軍令,文臣怕詔獄。林晟在,滿朝大臣,竟無一人敢開口。
林晟行至人前,跪地行禮道:“臣,拜見禦國嫡長公主,公主萬福。”
趙逢春率先反應過來,跟著林晟行禮,正聲道:“公主,萬福。”
大臣們陸續跟著跪下,縱然李鳳鸞一介女流,君便是君,臣便是臣。眼下哪個皇子繼承大統,她都是這皇城中的君,始終握著他們的命。
沈老先生安坐在椅上,閉目不理眾人。
胡嵩言皺眉,欲要起身,卻聽見身旁傳來一道聲音,“後輩之爭,我等安坐。”
方成站著未動,卻有了幾分懼意。
李鳳鸞站起,“諸位請起,本宮今日行事,皆奉先皇遺詔。若有不妥之處……”她看向神情有些僵硬的方成,淺笑道:“還請方閣老見諒。”
她一句奉旨行事,讓方成體諒,不但坐實了方家罪行,更是坐實了方成忤逆先皇遺詔之罪。
林晟起身,看向方成,“這卷宗上相關涉案人等,煩請詔獄走一趟吧。”
方成輕哼一聲,拱手道:“公主既說有遺詔,為何不呈於殿前?今日皇城鳴鐘,我等卻不見陛下龍棺,全憑公主一人說辭,臣等,不服。”
“遺詔在此,不容爾等造次。”魏奴展開聖旨,高聲念道:“朕以菲薄,獲嗣祖宗大位,兢兢夕惕懼,弗克負荷,蓋今十有六年矣,而德澤未洽於天下,心恒愧之。朕疾今不複起,蓋天命也,其命五皇子李承德嗣位,諸王宗室悉遵祖訓,謹守藩國。嗣君年幼,惟望國師沈老朝夕教訓,爾文武大臣儘心輔導。朕日漸衰微,感昭元皇後胡氏賢良惠德,恐其念父,特封禦史胡嵩言為晉國公,爵位世代罔替。朕恩澤未浹於民,戰亂欲起,不忍複有重勞,山陵製度一切從儉。”
魏奴對著合上遺詔,走下階梯,將遺詔打開,呈於眾人,“沈國師,晉國公,遺詔在此。”
“竟是陛下親筆所書。”沈老先生站起身,前行一步,跪地行禮道:“臣沈川徵,定不負先皇所托。”
諸位大臣儘數跪下,“臣等,定不負先皇所托。”
林晟朝方成伸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