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起身子,隻覺得渾身骨頭痛得要散架般,卻還是咬著下唇,動了幾下,無力地靠在床頭牆上。
“公主?”林擎在門外喚道。
“進來吧。”她扯著嗓子回了句。
林擎推門入內,將門虛掩上,向床頭走了兩步,拱手行禮,“公主身體如何了?”
李鳳鸞拿起床邊的藥碗,一口氣喝了乾淨。放下藥碗,她忍著咳嗽,說道:“在這待了一日了,總不能一直在這養病。我可以的,明日照常趕路吧。”
這才離開汴梁不到十日,她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瘦。每每起風,林擎見她都膽戰心驚的,生怕她被風吹走了。
他猶豫道:“公主,再休整兩天也來得及。”
她搖搖頭,扯了一抹笑,“林擎,我不能死在大衛。”
他心頭一顫,眼尾瞬間紅了。
她明明是大衛最尊貴的公主,卻不能……
他俯身拱手,沉聲道:“臣,明白了。”
次日清晨,她裹著大氅走出驛站,左右兩個宮婢扶著。
北風呼嘯,那紅色大氅像是薄紙般飛舞。
踩著腳凳,她彎腰走進馬車,那一瞬,林擎忽的想到一個詞,命比紙薄。她就像風中飄蕩的幽魂,他甚至感受不到一點活氣。
馬車內時不時傳出兩聲咳嗽聲,林擎騎馬走在前方,眼眶微紅。昨日夜間,他第一次動搖了,他對他的阿兄說:“你們逃吧。”
陳鳴和隻是笑著回他,“她是大衛的公主,我是江北陳氏的後人。誰都能逃,唯獨我同她不能。”
趕了三日的路,天氣愈發寒冷。李鳳鸞不分白天晝夜的睡,醒了便是一碗清粥,一碗湯藥。雖然她一日比一日的消瘦,但是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這天中午,眾人在山林中休整。
陽光正好,她披著大氅,懷中又抱了個手爐,在林間溜達,比前兩日看著多了幾分生氣。
長發鬆鬆垮垮的彆在腦後,她日日隻彆那支桃花簪。
“林擎?”
“公主,臣在。”
她抬手指著樹梢間的紅綠色的山雞,低聲問道:“它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