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生絕對是個人才。
他長得其實五官端正,但是站在你麵前,你就是能感覺他是個邪路子,身段柔和,原則性不強。但隱隱間,又覺得他可以通過利益掌控,可以同富貴。
這就是為什麼他總能得到領導們的信任。
歐文生歎了口氣,說:“蘇希不走,嘉州難安啊。文熙大哥,我對這個人是非常了解的。這個人狡詐而且霸道,他不走尋常路的。他很會利用高層關係,在中南,省公安廳就跟他家開的一樣,他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這養成了他的霸道作風,像他這種年輕人,一旦品嘗到權力的快感,他就會不斷挑戰心理閾值。他對金錢美色都沒有興趣,就是一門心思的想掌控彆人的命運。”
“這次,他多半是盯上林向東了。他肯定會想儘辦法將林向東打掉。大哥,咱們和林向東之間…”
歐文生臉上寫滿了關心。
歐文熙感動啊,到底是一家人。
“文生,你剛來。還不太懂嘉州的政治生態。嘉州的本土派大致可以分成兩撥人。老嘉州和新嘉州。我算老嘉州,袁天海還有市委組織部的周新也算。我是盧文書記一手提拔起來的。盧文書記是南溪山的,但後來有些變故,加上盧文書記早早過世,就沒有來往。”
“新嘉州就是夏小軍搞起來的,夏小軍從京城來,家庭背景強。當時很多本地官員都向他靠攏。這位夏老板確實有點能力,身邊聚攏了很多人。雖然他後來辭職下海,但當時聚攏在他身邊的人,都沒有分散。”
“省公安廳的葛存新、市政法委副書記的郭朝海、市政府的林明正、東明分局的侯斌…有很多。這些人主要是夏小軍的秘書,以及公安那一塊。夏小軍很重視刀把子。”
“當年,盧文書記和夏小軍很不對付,盧文書記拍著桌子罵過夏小軍。後來盧文書記利用現在的市委書記範孟生和夏小軍打對台,硬是把夏小軍逼的引咎辭職。這次的下崗工人鬨事,起因也是從那裡來的。”
“盧文書記後來56歲就去省政協當農村委員會當副主任了,連副省級都沒解決。”
“後來聽說,是夏小軍後麵的勢力乾預。”
“我問過盧文書記,為什麼要和夏小軍對著乾,為什麼要拚著自己的政治生涯將夏小軍的政治前途在嘉州掐滅。”
“老書記當時連抽了好幾根煙。他說了一句話,說的含糊,我隻記得什麼‘毀我正溯,我就絕其苗裔’。”
最後,老書記感慨一聲:“終究意難平!”
歐文生很聰明。
他其實隱隱約約已經猜到蘇希的身份,甚至是蘇希的來曆。當他被交流到嘉州打頭陣的時候,他甚至開始在內心坐實蘇希的背景。
聽到歐文熙這麼說,他很快進行聯想。
但他表麵不動聲色,趕緊說:“那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老書記沒過多久就過世了,我很感念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臨死之前推了我一把,他帶我去省組織部見了一個人,然後我就當上了區委副書記,老人家過世後第二年春天,我就擔任區長。”
“我不怎麼和新嘉州來往。林向東是夏小軍一手扶持起來的,夏小軍辭職後,就在嘉州搞走私,搞倒賣。他有那樣的背景,當然是一路綠燈。”
“大概是賺了一些錢,夏小軍就去其它地方了。可能也是嫌這種錢臟,他們這樣的人,不缺來錢的路。聽說他這幾年到處搞房地產,賺的盆滿缽滿。”
“不過,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