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都是人精。
他們正在討論的時候,何雲鬆從孔雲明的辦公室走出來。
他當孔雲明秘書之前,大家都叫他小何。現在要麼叫他何主任,要麼叫他何科。
他也越來越有官威。
他板著臉,說:“大家從今天開始都要小心謹慎一些,不該靠近的人彆靠近。”
大家都不作聲,裝傻充愣。
何雲鬆也不多說什麼,他回到自己的工位。他開始整理材料,寫簡報。
作為區委書記的一把手,他的工作任務是非常繁重的。
他前段時間還總是調侃蘇怡方,說蘇怡方的工作輕鬆,每天就是去區委政法委打卡就行。
但現在,他很清楚。如果蘇怡方不能給孔書記提供一些‘材料’。自己就和蘇怡方堅決劃清界限,永遠不可能來往。
蘇怡方也會在蘇希被調離後,被排擠到其他部門。而自己,馬上就能提副科。
從此就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何雲鬆內心感慨:人的命運真的很難說。蘇怡方的學曆好,長相也比我好,寫材料也是一把好手。可惜,他的運氣不如我。
何雲鬆從來沒有想過一件事情,那就是孔書記會輸。
在他看來,一把手鬥三把手,是降維打擊。
甚至什麼都不用做,下麵的人就會將蘇希孤立。
更何況,這次蘇希確實太過火。他居然抓了聯合地產在東明的負責人,他不知道上麵有多重視經濟嗎?他不知道聯合地產背後都有誰嗎?
何雲鬆認為蘇希書記太稚嫩,果然還是年齡太小。
何雲鬆甚至想,如果是自己年紀輕輕當了副書記,自己寧願什麼都不做,哪怕是熬資曆,也能慢慢升上去。
多做多錯,不做不錯。
到點升遷,不好嗎?
何雲鬆搖了搖頭,他繼續磨簡報。
這時,有人湊上來,是吳德華。他是區委辦的老人了,此時他笑著問:“何科,聽說蘇書記把書記得罪了?”
何雲鬆壓低著聲音:“老吳。我勸你彆打聽。書記現在特彆生氣,蘇希這次做過頭了。他是滿腦子鬥爭思維,竟然想借著這次清河灣事件,把書記的招商引資弄黃。書記正在給上麵打電話呢。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局麵。”
吳德華又小聲說:“何科,給點指示嘛。我這也好去提前拜山門。”
何雲鬆看了吳德華一眼。然後在一份會議綱要上畫了一個圈,圈的是東明區常務副區長馬學東的名字。
“也做不得準。但是,誰知道呢。”
“謝謝,謝謝。”吳德華感激不儘。
…
蘇怡方進了薛定貴的辦公室。
薛定貴沒有直接和他說話,故意晾著他。
低頭批閱文件。
這是領導慣用的手段,故意磨一磨你的性子。
蘇怡方平靜的站在辦公桌前,完全沒有主動和薛定貴交代的想法。
他和蘇希工作的時間不長,他也很清楚蘇希現在處在弱勢。
但是,從他放下杯子的那一刻,他就很清楚自己要做出什麼決定。
薛定貴見蘇怡方如此有耐性,且安靜的站在自己辦公桌前。
他先耗不住。
他放下筆,抬起頭看了蘇怡方一眼。他詢問蘇怡方到區委工作多久了。
蘇怡方如實回答。
“工作年限快到了。”薛定貴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