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和周錫同時一驚,他們都很意外。
許老虎是誰,他們再清楚不過。
隻是,這些年許家和周家,不通往來。許本虎更是多次阻攔過周烈提拔,現在怎麼忽然打電話過來?
周烈心裡琢磨了一遍。
從屍山血海中走過來,周烈不是笨蛋,也不是白癡。
他知道許家對蘇希很好,視如己出。現在京城的大家族圈子裡傳的沸沸揚揚,許老虎打電話過來隻能是這件事情。
又或者說,從始至終都隻有這件事情。
周烈很清楚許本虎和蘇明德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對許本虎打壓自己,雖然內心有過不忿,卻也沒有怨言。
許本虎是忠義之人。
周烈卻做過一回小人。
他站起身,對保姆說:“去給我拿藥。”
他提前做好準備。
保姆連忙過去。
周烈走到電話前,他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當聽筒到他耳畔的時候,他仿佛回到炮聲轟隆的戰爭年代,他下意識的挺直脊梁骨:“許司令,我是周烈,請說。”
許本虎也沒想到周烈張口是這句話,他本來的流程是先將周烈臭罵一頓。
而周烈這一招無疑是打斷他的施法。
許本虎愣了一下,還是決定開罵:“周烈,你這個逃兵,背信棄義的家夥,有什麼資格叫我司令?我不是你司令,你也不是我的兵。”
許本虎這一通噴,周烈完全不做聲。
許本虎罵的沒有意思。“蘇希的事情你聽說了?”
“他是我孫子…”
“我呸!你他嗎也配。”許本虎又是一頓輸出:“我警告你啊,你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要再做錯事。現在這滿城風雨,是什麼人搞出來的,不用我說你也清楚。”
許本虎接著說:“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蘇希是我許家的人,我和蘇明德是過命的交情。過草地的時候,他救過我的命。蘇希又救過我女兒許清藍一家的命。這算來算去,也不知道多少條性命了。反正,誰要動蘇希,那就先從我們許家身上跨過去。我不管他們有多強的影響力,有多少門生故吏在重要位置。我老許隻要能扣動扳機,就他嗎誰也不服氣。”
“現在他們在打蘇希和周錫的父子關係,你們最好清醒點。不要亂攀關係,蘇希從小孤苦無依的時候,你們在哪裡?蘇希高考的誌願都被人篡改了,你們在哪裡?現在蘇希做出了成績,你們不要拖他們後腿。如果要有人離開粵東,我希望是你兒子。彆再禍害蘇家了,你們欠蘇家的已經夠多了。”
許本虎這句話戳到周烈的心底:“如果你還是個人的話。”
周烈聽到這話,當時就捂住胸口,保姆眼疾手快,趕緊喂藥。
周烈吃了藥,還是有點沒緩過來,保姆扶著他。
他說:“許司令,你是知恩圖報正人君子。我周烈也不是什麼六親不認的勢利小人。當年的事情,我確實做錯了,我認打認罵。但是現在…誰敢動我孫子,不用你扣扳機,我周烈當年也是扛過炸藥包的敢死先鋒隊。”
說著,周烈掛了電話。
他努力調整呼吸,但整個身體還是如同壞掉的風箱般,呼呼呼的響。
他氣壞了。
許本虎上來就是一通損,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年過的。
而在電話那頭,掛掉電話的許本虎被兒子許波韜、女兒許清藍圍上來。許清藍問:“那個老逼登怎麼說?”
“還算有些血性。”許本虎說道。
許清藍點點頭:“想來他早就知情了。怪不得當年他跑到衡邵去,怪不得沙正剛會出現在蘇希身邊。現在能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