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你,你真打算與趙金石先生和離嗎?都這麼多年夫妻了,真就沒有回旋餘地了嗎?”
天空中飄起了如絲細雨。
鎮海大道附近。
一座占地約莫一畝的精致小宅院中。
麻芳馨的娘親謝婉,正有些擔憂的看向眼前一個穿著青色道袍,一頭柔順青絲高高挽起,長的看似一般、卻是極為有氣質的清冷女性。
正是大名鼎鼎的清照大家,易安居士,李易安。
李易安有些失神的看向外麵滴落成線的雨絲,幽幽歎息道:
“婉兒,你不用勸我了。我這幾年過的什麼日子你還不知道嗎?男人啊,不過如此。以後不要在跟我提男人的事了。”
謝婉聞言也有些無奈。
但她和李易安是多年老友,見李易安已經下定了決斷,自不會再去多言。
笑道:
“既如此,易安,那你便在這鎮海城多住些時日,好好散散心吧。我現在感覺,或許是靠海近的事,這鎮海城的氣候竟比青州城還讓人舒服些呢。”
李易安心情也好了些,笑道:
“婉兒,你這位女婿有些了不得啊。不僅善戰,打敗了天狼人,在這經營上更是有不少天分。以後,我說不定還要求到你女婿,在鎮海城謀個差事討口飯吃呢。”
“咯咯。”
謝婉不由嬌笑。
她雖是麻芳馨的母親,但這個時代人成親剩餘都早,謝婉最多三十出頭。
加之她出身江南名門,嫁入麻家後生活條件也是極好,保養的水平自不用說。
她這般一笑,竟是比麻芳馨還要更有少女感……
笑道:
“易安,以你的名氣與能力,隻要你稍稍露出這點意思,咱們陳將軍那還不是求賢若渴?放心吧。此事便包在我身上。”
謝婉果決的打著包票。
她此時雖是還沒見過陳元慶,但不論是麻芳馨還是麻五峰,都無數次對她說過陳元慶的事跡,她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自然也了解陳元慶。
以陳元慶的心胸,必然會善待李易安這等真?大家。
須知。
李易安可不僅僅隻是文采斐然,因為她丈夫趙金石的關係,她更是大運此時有數的頂尖金石大家。
若不是她是一介女流,現在因為感情問題又沒了什麼動力,便是開宗立派也是等閒。
“哈哈。那感情好。”
李易安不由大笑:
“婉兒,那我以後可就要在你女婿手底下討生活了。”
“娘,安姨,你們準備一下呀。我剛邀請了陳郎,他一會兒就過來咱們這做客。但你們彆急,我已經在酒樓那邊點好了酒菜,他們很快就會送過來的。”
兩人正說笑呢,麻芳馨已經舉著一頂油紙傘小鹿般跑過來,說完卻又小鹿急急離去。
儼然。
陳元慶來她這小宅院做客,她還是很緊張的。
“這……”
李易安頓時與謝婉相視一眼。
謝婉其實也很緊張,畢竟她就算了解陳元慶卻是沒真正見過,還是有些心虛的。
但在李易安麵前,她自不可能丟了麵子,忙笑道:
“說曹操曹操到。易安,正好,今天你便在咱們這位陳將軍麵前,好好展現下你的手段。”
“……”
李易安無奈白了謝婉一眼,但卻並沒多說什麼。
畢竟。
她自明白謝婉這自是好意。
主要她已經與趙金石分居數年,雖憑借以前的家底,包括平日裡點評個詩集之類,勉強能維持生活的體麵。
但這也僅僅隻是麵上的體麵而已了。
不多時。
麻家大酒樓的夥計們便是將諸多豐盛酒菜帶了過來。
還有個大廚直接在這小宅子的廚房裡吊起老湯喂起了一大鍋羊蠍子。
這就是麻芳馨的高明之處。
她知道陳元慶飯量大,這種太精致的酒菜分量太少,陳元慶很難吃飽,必須要準備一個陳元慶愛吃的大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