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你先彆急。”王亮略微沉思,狐疑地看著班頭,“具體說說怎麼回事?”
班頭就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番,還重點提了葉老頭,“那小夥子打斷了稅吏的腿,非但沒走,還直呼知府大人姓名。小人……小人也摸不清對方的路數,隻能回來找曹大人求救了。這萬一對方是什麼貴家公子,小人也吃罪不起……”
“這倒是有點意思。”
曹有德抿了一口酒,猛然瞪大眼,瞬間爆了粗口臥槽,這酒……
王亮愣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了,隨即整個人僵立當場。
許久之後,這才狠狠一拍桌子,“這驢曰的好酒!”
班頭一臉蒙逼,那邊都打斷稅吏的腿了,您二位怎麼不著急?
曹有德、王亮相互對望,二人心照不宣。
“周班頭,你去把稅課司使鄭葵叫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鄭葵就到了。
“參見二位大人。”鄭葵躬身施禮。
“周班頭,掌嘴五十!”
曹有德看都沒看鄭葵一眼。
周班頭愣了一下,但還是揚起手掌,一巴掌抽在鄭葵臉上。
“你他媽的沒吃飯嗎?”曹有德狠狠一拍桌子,“用令板打,打得不疼不癢,我就讓衙役抽你一百!”
周班頭一聽,臉色大變。
知道這是真打之後,立刻取來一塊行刑的令板,鉚足了力氣抽在鄭葵臉上。
啪!
啊!
鄭葵一聲慘叫,正欲辯解,可第二板子已經到了。
五十板子抽得一下不少,鄭葵已經被打成了豬頭,一口
口血沫子,流淌在地麵上。
“強搶民女,搶到有功勳之人家裡?”曹有德一腳將鄭葵踹翻,“立刻滾過去,把屁股擦乾淨了,再敢叨擾趙家,老子弄死你!”
鄭葵蒙了,徹底懵逼了。
他詳細地調查過,趙家就是勳位,根本沒後台。
可為啥鬨到了曹有德這裡?
“滾出去!”曹有德怒目圓瞪,“你給本官記住了,處理不好,老子把你全家發配到嶺南!”
鄭葵就是個從八品的稅課司使,哪還敢做任何辯解,跟著周班頭就去了北門橋。
“老曹,你都不問問對方是誰?”王亮意味深沉。
“問個屁。”曹有德倒了一杯酒,“發配流放都是嶺南,哪有往金陵城發配的?葉希人很快就能官複原職,我一個小小金陵通判,去招惹僉都禦史,我瘋了?”
“可那個小夥子呢?你也不問問?”王亮又問。
“老王啊,咱金陵城能直呼知府大人姓名的有幾個?”曹有德呲溜抿了一口酒,“彆管對方是誰,我的這份人情他肯定都收下了,將來我老曹萬一有什麼禍事,沒準還能拉我一把。”
“老曹,萬一是虛張聲勢呢?”王亮還是有些不死心。
“葉希人都看中的人,還打斷了稅吏的腿,你覺得會是虛張聲勢?拋開那個小年輕不談,我怎麼說都得給葉希人一個麵子。”
曹有德哈哈大笑,“京城那個活爹,現在貪墨的銀兩都飆升到八百多萬了,該認的罪也都認全乎了,就看後麵怎麼判了。可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卻沒一人敢站出來接手。京城的人不敢碰,隻能找這些流放發配的回去頂缸。所以,我收到風聲,葉希人月底之前就該回京了,走之前咱倆還得擺一桌給他送送行。”
提及平賬大聖葉天祥。
王亮眼裡也露出敬佩之色,“沒人接手此案,主要是內閣、六部也摸不清陛下的脈絡,最後是殺還是放,還是個未知數。”
曹有德壓低了聲音,“老王,我觀此案,葉天祥不會殺,但也不會放!”
“可否展開說說?”王亮滿眼不解,沒聽懂什麼意思。
曹有德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這官場啊,不管在哪都是人情世故。不可多說,不可多說……咱們繼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