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商和官商,永遠都是兩個獨立個體,存在一定的鄙視鏈。
官商手中有權力,但經營卻遠不如民商,因此官商一直都想涉足民間商會。
可民間商會卻排斥官商,覺得他們都是經營上的廢物,給商業發展抹黑。
如今,王興齋開口則改變了這個不好的局麵。
等於是給燕王開了一個特批的口子,可以在江南發展。
再看徐有功的商業,僅限於金陵。
劉掌櫃加入江南商會,那代表徐有功的商業圈,可以在整個江南拓展。
不得不說,這是王興齋的一次示好,也是一次官民合作的首次嘗試。
雖然對燕王、徐有功個人而言,這些都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事情。
但劉、肖二位掌櫃不同,他們在金陵,乃至日後在江南的地位,會瞬間水漲船高。
一樓大廳,見所有人都圍著葉無忌和董如是打轉,葉修拉著衍公和尚去了雅間。
“大師,你請來的都是什麼人?”葉修迫不及待地問道。
“當然是金陵內,有錢、愛吃、愛玩,交友廣泛,且名聲在外的儒士了。”
衍公和尚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模樣,“葉公子,你隻要抓住他們的胃口,用不上三天,便宜坊就能名震金陵。”
葉修感激地看了眼大和尚,“對了,你不是說還俗嗎?怎麼還穿著袈裟?”
唉!
“慧岸大師以死相逼,不讓我還俗。”衍公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葉修悉心地勸說道,“你可是知名人物,穿這身衣服,更不能瞎搞。”
“我答應慧岸大師,再給他培養一個主持。”衍公明顯是凡心大動,“最少要一年多的時間。”
“一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葉修突然好奇起來,“不知道是哪家的奇女子,能讓大師如此青睞?”
衍公四外看了看確定隻有他們兩個人之後,這才小心地開口,“就不告訴你!”
“臥槽!你這和尚,好不厚道。”葉修滿眼鄙夷,“時間差不多了,我過去讓夥計們上菜。”
“等等!”衍公攔住葉修,“你不下去露露臉?你們父子二人,足以拯救大乾文壇。”
“我才多大?”葉修白了衍公一眼,“你說詩詞是我寫出來的,彆人會信嗎?”
“我信啊。”衍公滿眼真誠,“我信你,就好像你在我背後射了一箭,我依然相信是我背後有敵人。”
“那是你,不是彆人。”葉修耐著性子解釋道,“就算他們信我能寫詩詞,內心也會失落。畢竟我不是什麼出名的神童。當人失落就會有嫉妒之心,這不是給我自己找麻煩嗎?”
“確實有道理。”衍公略微沉思,“想不露麵也行,來一首詩,鎮鎮場子總可以吧?”
“有我爹在,還用我拋頭露麵?”
葉修推門要走,卻被衍公攔住。
大和尚十分執拗,“公子如果讓我大乾文壇,多一抹色彩。貧僧保證,三個月之內,不再求詩。如若不然,貧僧就出去宣揚,虎父無犬子……”
“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葉修後悔把這花和尚帶進雅間了。
研墨之後,葉修把一首詞,遞到衍公手裡。
“落日繡簾卷,亭下水連空。知君為我新作,窗戶濕青紅。長記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煙雨,杳杳沒孤鴻。認得醉翁語,山色有無中。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堪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
衍公如獲至寶,迫不及待地就誦讀出聲,“公子果然是才情無雙,這一篇佳作,足以名流文壇了……咦……”
看著這首詞的名字,大和尚興奮得要發狂——《金陵便宜坊贈衍公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