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穀寺。
寶公塔前小廣場,人山人海。
裡麵不乏一些德高望重的名儒以及官學的大人物。
很多江南學子手中攥著《論語》,為賀道寒呐喊助威。
羅叔衡,以及被打的書生們,則是憤憤不平訴說葉休得猖狂。
自打堵門鬨事的被打過之後,烏龍巷就再沒出現過文人。
現在他們全都憋著一股火,隻等著葉修輸了以後,將他挫骨揚灰。
在場大半文士,也躍躍欲試,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葉修。
好在還有葉無忌和他的好友,勉強給葉修助陣。
書院的監生裡,很多人懼怕賀家的權勢,最終選擇了觀望。
如果因為站隊錯誤,上了江南書盟的黑名單,那就不美觀了。
衍公大師,搞了一個很簡單開場白。
先是嚴肅地批評了賀道玄,打架你怎麼下死手?那可是你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然後,又一臉正色地訓斥了賀道寒,打架輸了找家長,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兩邊的人,衍公全都刻意得罪完,這才宣布辯論開始。
賀道寒這方,汪不封、薛敬文、陸公紀、嚴曼才、虞仲襄一字排開,神色傲慢。
葉修這邊就明顯弱勢了很多,隻有他和賀道玄。
首先開口的是薛敬文,“我本江東微末人士,久聞葉修你自比孔聖孟子,此語果有之乎?”
葉修眯起眼,上下打量對方。
汪不封這小小子言外之意就是,我這麼牛逼的一個人,在江南都以小人物自居。
你一個織席販履的低賤商賈,竟敢擅自收徒?
“這隻是我一次尋常的比較罷了,我要是不謙虛,還能比喻得更大!”葉修神色淡然,言語頗為傲氣,對汪不封的發問,也沒有絲毫在意。
汪不封沉聲應對,“我聽聞,你爺爺貪墨近千萬兩白銀,你們家變賣家財,屈身於烏龍巷。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你也配收徒?”
這句話說得很尖銳,因為大乾律疏上寫得清清楚楚,官者犯案,親朋、至交、門生故吏都不得為官。
所以不管葉修怎麼回答,他都會利用葉天祥來打擊葉修。
“我爺爺貪墨多少錢關你屁事?”葉修明白其中道理,直接言語攻擊,“你出門的時候見過我爺爺這麼大的官嗎?你們家出過狀元進士嗎?”
“我……”汪不封被說的啞口無言。
“如果你們家連秀才沒有,就彆出來丟人現眼瞎比比。沒到收徒的級彆,就彆過來質疑我!”葉修眯起眼,“孔聖人說教育理應因材施教有教無類,而不是把學生分成好壞。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為學生量身打造適合他的教育方式,才是教育的平等的體現。你這等隻會耍嘴皮子人,永遠不會懂。什麼時候你家出了秀才,出了我爹這樣的大才子,你再站出來和我說話……下一個!”
“你……”汪不封氣地一捂胸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