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陽奉陰違,你應該知道後果。”
“小人絕對不敢!”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老板掂著錢袋子,上下看了江最一眼。
“算你小子走運,以後彆再讓我看到你!”
江最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抿著唇,蹣跚著步伐跟上了那輛馬車。
一路走了許久,久到江最口乾舌燥,即將昏倒之時,那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江最抬頭一看,威嚴的大門前上有一塊鎏金的牌匾。
上麵寫著碩大三個字——公主府。
兩個侍衛出現在他身邊,扣住他肩膀,將他押到馬車前。
“殿下,怎麼處置?”
馬車上的人終於下車了。
江最被侍衛扣著,隻能看到她腰間玉佩下墜著的流蘇。
那隻好看的手又伸到了他麵前。
這次拿著的是一塊銀錠。
“現在你不是奴隸了,這些錢應該夠你換身行頭,往後好好過日子。”
“我不要。”
“那你要什麼?”
“我想跟著你。”
對方笑了起來:“公主府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
江最沉默。
銀錠被收了回去,江最聽到她微微歎了口氣。
“可真是執拗。”
她後麵似乎還說了一些話,但江最都沒聽清。
耳邊一陣耳鳴,體力透支的他終究沒抗住,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他已經換上了侍從的常服,躺在一張溫暖的床上。
這日之後,他成了公主府的侍從。
負責記錄二公主每日在府中的日常,整理成冊。
三月初三,殿下心情不好,未用晚膳。
三月十五,殿下桃花樹下賞月,風起,花落滿身。
四月初八,殿下多吃三塊桃花酥,感胃不適,已傳太醫。
五月二十,國師府中授課,殿下未完成課業,被責。
六月十一,殿下飲下三杯清梨釀,醉倒,睡至翌日。
九月二十一……
從明德十二年開始,他遠遠望著她,一筆一筆,寫下了她每一天的活動。
她的喜,她的怒,風起時,雪落時,他全都遠遠看著。
這樣的記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直到明德十五年的三月初八。
那一天,公主府內張燈結彩,熱鬨非凡。
她穿上那身鳳冠霞帔時,他也隻能遠遠的看著。
宮裡繡娘精心打造了數月的婚服確實精美絕倫。
那一抹紅,比他們初見那般還要亮上幾分。
亮到讓他不敢看。
*****
大夢初醒,江最睜開眼睛,陽光已經灑滿房間。
他鞋都顧不得穿,開門直接往外走。
蘇慕正在衛生間刷牙,瞥見他笑了笑:“起來了?”
發現他沒穿鞋子,神色彷徨又慌張,蘇慕疑惑:“怎麼了這是?”
話音未落,忽然被他拉進懷中,緊緊抱住。
力度之大,似乎恨不得將她融進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