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輕腳步,踮著腳快步回到床邊,從放置在床頭的包袱中摸出一支被打磨地鋒利無比的簪子,緊緊攥在手中。
會是誰?
誰會在這時候來撬她的房門?
若是不願意讓他們去青州的人,那應該是去顧淩悟或季嵐房中,為何會來她這裡?
‘哢噠’
木栓掉落之聲甚為清晰,宋寧嘉一時心跳如擂鼓,握著簪子的手白可見骨。
她的屋子離季嵐和顧淩悟不遠,若是她能一擊讓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她就能逃。
如此想著,她又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簪子。
‘吱呀’
門扉被推開,月光從被推開的門縫中照進室內,人影緊隨其後。
心跳越來越快,她聽見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被放輕的腳步聲‘咯噠咯噠’,猶如鈍刀淩遲。
一柄寒光突然映射到她眼上,她毫不猶疑,瞬間便舉著簪子朝那道身影刺去。
“啊——!”
慘叫聲驟起,還沒等她看清人影,溫熱的鮮血霎時噴射到她的臉上,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血腥味縈繞在鼻端,她極快地鬆開手中簪子向後退去,睜眼去看被刺中的人。
男人身著布衣,手拿彎刀,一柄金簪直直插在他的肩膀處,他正捂著肩處哀嚎。
是店小二。
她眉頭緊擰,貼著牆邊欲往門口跑,店小二便放開手中傷處,舉刀向她劈來。
前路被擋,白刃距她咫尺,她心下一凜。
“瘋子。”
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出現,閃著寒光的長劍瞬間沒入了店小二的身體。
一抹鮮紅飛灑而出,落在她頰邊幾滴,她正對上店小二痛苦且震驚的眼睛。
她頓時一僵,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
空氣中的血腥氣讓她想嘔。
店小二的身體如破布一般癱倒在地,雙目暴凸,死不瞑目。
持劍的玄衣勁袍男子將劍一甩,劍上的粘稠的血跡正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季嵐眼眸微眯,視線從屍體上插著的簪子轉到宋寧嘉僵硬且蒼白的臉上,目光若有所思。
“你沒事吧?”
顧淩悟從屋外疾步而來,手中也握著染血的劍。
“驛站裡一些人被換掉了,是衝我們來的。”
宋寧嘉充耳不聞,隻死死地盯著地上躺著的屍體,胸腔劇烈起伏。
“你沒——”受傷吧?
顧淩悟心下擔憂,話還沒說完,正欲上前時對上宋寧嘉冷硬如寒冰的雙眸。
“出去。”她冷聲道。
她就靜靜地望著二人,麵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
“出去。”
季嵐伸手止住了顧淩悟的話頭,彎身將地上的屍體拖拽起來扔到了門外。
“一會兒出來。”
關門前季嵐留下一句話,平淡的不似是能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
一時間屋內隻剩下滿地的血跡和渾身浴血的她,還有一室清輝。
顧淩悟直到出了房門仍是放心不下,語氣擔憂。
“她這樣如何讓人放心。”
季嵐擦著手中血跡,漫不經心地瞥了不安的顧淩悟一眼。
“看不出來?那是心病。”
“心病?”
季嵐淡淡地嗯了一聲,“不過她可不是害怕。”
說著,拿起在店小二屍體上拔下地簪子開始端詳起來。
“看這東西。”
簪子看起來平平無奇,可尖細的一頭被打磨的如利箭般鋒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