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即逝的觸感,池川奈一時琢磨不出對麵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剛才是不是故意的。
手心還殘留著剛才若有若無的癢意,雖然很快就消散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幾眼麵前戴著眼鏡,自稱衝矢昴的研究生。
有點微妙的熟悉感,但是對方除了剛才那個無意間剮蹭到手心的行為外,表現得都算得上克製有理,看上去似乎也是第一次見自己。
奇怪了......那剛才那種奇怪的熟悉感來自於什麼東西?
池川奈皺著眉頭,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醫生口中因為眼睛問題導致的間歇性失憶症會讓他忘掉一些事情,但是表層的記憶忘記了,潛意識裡麵仍然會殘留著對一些曾經見過的人或事的反應,而這恰好是他完善自己記憶的依憑。
熟悉,但是對方對自己的態度卻陌生。這種情況要麼是自己失憶前單方麵地投注了關注和調查,要麼是有過比較深的交集,而現在那個家夥在假裝不認識。
他下意識偏向於後者。
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按兵不動都是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
這樣想著,池川奈收回手,沒再將視線落在對方身上。
“幾位先生請先和我到會客廳等待。”
他們剛才互相介紹的時候,安田一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簡訊就匆匆離開了客廳,剛才引著衝矢昴進來的女傭等他們結束交談後才開口,將他們帶去了會客廳。
彆墅會客廳的設計並不常見,幾人先是被帶領著進入了一個放置著高大酒櫃和裝飾櫃的短走廊,然後打開了走廊儘頭左邊的那扇門進入會客廳。
“這裡就是彆墅的會客廳了,旁邊那一間是安田老爺的書房。老爺現在在書房見一位客人,請幾位在這裡等候片刻,我去為各位準備茶點。”
“...這位是?”毛利小五郎走在最前麵,推開門後,他第一眼看見了坐在會客廳裡的年輕男人,表情疑惑地轉頭詢問道。
聞言,女傭儘職儘責的解釋道,“這位綠川先生也是老爺的客人,他是一位攝影師,今天是來山上拍雪景的,在拍攝途中汽車故障無法下山,老爺就邀請他來彆墅留宿一晚。”
“是這樣的。我叫綠川景,是個沒什麼名氣的攝影師。”
按照之前的計劃成功進入彆墅的綠川景站起身來,自我介紹道。
說話間,他和自己的幼馴染安室透對上視線後,又很快看向後方的衝矢昴,又很快垂下眼睛,擋住了眼眸中的深意。
一行人之間彼此都不太相熟,毛利小五郎又一坐到沙發上就因為醉酒渾渾噩噩地靠坐在一邊,一時間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沉默間,毛利蘭順著旁邊男孩的視線往前看去,忽然眼睛一亮,“池川先生,你的發帶好漂亮哎。你也這樣覺得對吧,柯南?我看你盯著那個發帶看了好一會兒了。”
“嗯嗯!”原來小蘭是發現自己一直在看發帶才說出這句話的,江戶川柯南連忙回神,仰頭用小孩子的語氣應道,“這個綠色鑽石的顏色和池川哥哥的眼睛很像哦!”
平時用發帶的話通常會在後麵,但是他慣常讓束起的發絲垂在前麵,又剛好在綠眼睛的那一側,從正麵看去時那顆寶石若隱若現地折射著光,很是漂亮。
雖然他剛才盯著這個鑽石看,純粹是因為在想安室透和池川奈到底是什麼關係......
“謝謝。”突然撞上這麼直白的誇讚,池川奈彎了彎眼睛,溫和有禮地回道。如果琴酒現在在場,看見他柔和的表情,還不知道又會擺著臉說出什麼嘲諷的話。
“確實漂亮。”
衝矢昴頓了一下,忽然接在後麵開口道,卻又不像是隨口奉承的話語
,聽上去格外認真。
聽著這句話,旁邊的安室透眯起眼睛。
這家夥現在是在乾什麼?
帶著對FBI八百米厚的負麵濾鏡,他感覺這家夥從進入這棟彆墅裡後所有的行為加起來,都快要把‘我在勾引你’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不愧是FBI啊,手段還真是‘高明’!之前騙過一次還不夠,現在還要再換個皮來一次。
就是不知道哥倫白身上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信息,讓他作為萊伊在臥底的兩年間都沒騙出來,還要再用第二次來探尋情報...還是說不是為了什麼情報,單純是因為餘情未了。
哈!這個冷酷的FBI還有餘情未了的時候嗎?真看不出來。
他對作為組織高層的哥倫白也沒什麼好感,自然不會因為對方被騙這件事情而對FBI心生厭惡。
此刻大部分情緒隻是因為赤井秀一這套自說自話的性格,和帶領著那些FBI同事在日本擅自行動,還搞什麼假死戲碼的行為格外不爽。
恰在此時,誇讚完那條嵌著綠寶石的發帶的毛利蘭轉頭,看見了旁邊金發男人領口的領帶,她一愣,下意識開口,“哎?安室先生的領帶夾也很好看,是......”
瞌睡送枕頭,聽完這句話安室透語中帶笑,在此刻顯得彆有深意,“是少爺安排的,他眼光很好。”
他剛才猜測過池川奈大概對言語間的曖昧並不敏感,又不喜歡在外麵浪費什麼口舌。如果做出什麼較為親密的動作肯定會被躲開,但是這種語意不明的話他大概並不會多說什麼來反駁。
果然,這句話說完後,那位小少爺隻是在看了幾人一眼後繼續喝自己的茶,並沒有說什麼解釋的話。
室內的氣氛也隨著這句話微妙了一瞬。
少爺安排的......故意選了一模一樣的飾品給對方帶,這種帶有占有欲的小動作預示著什麼再明顯不過。
衝矢昴放下茶杯,聽著這句像是故意一般的話,沒什麼表情。
“不好意思。”接過茶水,安室透又轉頭看向旁邊正準備離開的女傭,“麻煩你幫忙把外麵這件外衫送到我的房間。”
“好,我馬上去。”
“那應該是池川先生的外衫吧...?”
因為醉酒一直暈暈乎乎的毛利小五郎聽著這番話,又想起外麵衣架上掛著的那件明顯和和服配套的衣服,頭更暈了一點。
“送到你的房間乾什麼,不會晚上還要乾熨衣服這種工作吧?你這個兼職管家的還真是辛......”
“沒有。”金發的管家笑道,“隻是因為我們住一間房,所以我剛才才說送到我的房間。”
衝矢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