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青山看眼卓景然,沒有再推辭,笑著接過舒老手裡的包子。
“好的,謝謝舒老!舒老,重活給我留著,我晚上過來做。舒老,四哥,顧知青,我先去上工了。”
“好,青山你慢走。”舒老送錢青山到門口,轉頭對顧汐童說道:“這些年,青山總是早早過來幫我把豬草砍好。這孩子,有心了!
囡囡吃早飯了嗎?姥姥早上起來包了包子,豬肉大蔥餡的,你坐著,我去蒸上,一會就好!”
舒老轉身去廚房。
顧汐童想讓姥姥彆忙活,心裡也知道 ,即便她說了,姥姥也不會聽,索性任由老人去忙。
“童童,這裡坐。”
顧汐童回頭,見卓景然為她端來板凳,放在離藤椅邊上的陰涼處。
“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顧汐童走過去坐下,看著眼前一堆砍好的豬草,誠摯的道謝,“景然哥,謝謝你這些年對姥姥姥爺的關照 。”
卓景然端坐在藤椅上,滿眼寵溺地看著顧汐童,溫聲道:“童童,與命相比,我所做的,太微不足道了。”
或許是因為坐的姿勢不舒服,卓景然往後挪了挪,給自己尋了個舒適的姿勢。
卓景然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幽幽地說道:“你知道嗎?從小,有人斷言我活不過五歲。
我活過了五歲後,那人又說,我最多能撐到十五歲。
十五歲那年,我暈倒在路邊,我以為,這回,我挺不過去了。
天不亡我,讓我遇上張老,張老讓我多活了這麼多年。
若沒有張老,六年前的冬天,我就沒了。我的命,是張老續上的。
所以,往後,不要再對我說謝謝。
要謝,也該是我謝張老。還有你,童童, 謝謝你讓我活下來。”
後麵一句,卓景然坐直身,深邃的目光定定地看著顧汐童,說得嚴肅又鄭重。
卓景然坐在陽光下, 從顧汐童的角度望過去,他的皮膚似乎能透光。
冷白皮在陽光的照射下,顧汐童依稀能看清皮膚下的毛細血管。
他的話語與他病態的容顏一樣,讓顧汐童心頭一震,那種久違的熟悉感再次襲來。
她向來不擅言辭,不知如何寬慰人,更怕彆人鄭重其事地向她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