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了要去歸墟國,除夕夜過後的第二天。
鳳宣就開始螞蟻搬家一樣,一點一點的收拾自己的行李。
其實正經的修真人士,特彆是他們劍修,都崇尚那種很苦的修行。
可能是相信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種話,所以劍修的修行不是整天在冰凍三尺的寒潭裡打坐,就是在寸草不生的荒山裡砍石頭,要多苦有多苦。
就連戚琢玉這種其實不怎麼愛委屈自己的人,都有過在寒潭中修煉的經曆。
身外之物除了隨身攜帶的愛劍,就是愛劍。
他沒見過像鳳宣這樣的劍修。
要不是今天看他從小荷包裡麵翻出了一把劍,戚琢玉都快忘記這小祖宗還有個劍修人設了。
鳳宣的劍也比其他劍修的劍來得精巧一些。
雖然看得出他不怎麼喜歡自己的劍,但還是給劍掛了個漂亮的劍穗。可以說是把華麗但沒什麼卵用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
比起大部分劍修出行隻和自己的劍作伴。
鳳宣的東西多的有點誇張了,小荷包裡麵有衣服、錦被、抱枕,還有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配飾。總之像一個可以移動的舒適臥室,隻要他想,他在哪兒都能睡得舒舒服服。
鳳宣光是收拾他的小荷包就收拾了一天。
這一天裡戚琢玉好像沒什麼事乾,就坐在美人榻上看他還能往自己小荷包裡塞多少東西。
“你是打算把整個長樂宮搬空嗎?”戚琢玉忽然在一旁開口。
嗯?
鳳宣轉過頭看他,表情有點驚訝。
他還以為大魔頭在一邊隻是來當房間的裝飾品的,沒想到他還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感言。
戚琢玉平時神出鬼沒的,好幾天都見不到他一次。
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好像鹹魚了很多,都沒見他出門捉妖刷業績。難道和自己呆在一起,被傳染了惰性嗎?
聽完戚琢玉的這句話,鳳宣還真的認真的想了想搬空長樂宮的可行性。
大魔頭不知道為什麼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從美人榻上走下來,拿起桌上的本子:“這是什麼?”
這幾天鳳宣除了收拾東西以外,就是趴在書案前寫寫畫畫。
以他的性格,戚琢玉不相信他是把課業帶出來寫了。
果然,本子上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內容。
就是一些歸墟國吃得、玩的。還有一張歸墟國的地圖,有些看起來風景優美的地方,被鳳宣用筆圈出來,批注著他打算什麼時候去。
“師兄。這個是我的出遊計劃。”鳳宣老實交代。
“出遊?”戚琢玉看著他,仿佛在看一種很新的捉妖方式。
鳳宣點頭:“對啊。我從來沒去過歸墟國,所以要提前了解一下那裡有什麼吃的玩的。”
大魔頭這種臭直男怎麼可能懂,不知道出遊之前都要先做好遊玩計劃的嗎?去捉妖的是戚琢玉,關他鳳宣什麼事?
果然,戚琢玉掃了一眼。
上麵一二三四的羅列著鳳宣每日的行程,包括去哪裡,吃什麼,都寫得明明白白。
戚琢玉又露出那種真是搞不懂鳳宣的腦回路是怎麼長得的表情。
他指了指其中一頁上畫的三頭龍模樣的妖獸,問道:“這又是什麼?”
“哦,師兄。這個是我在書裡麵看到的,聽說混沌海的另一頭大陸上生活著一種長著三個腦袋的魔龍,飛起來四平八穩,我有點好奇坐起來是什麼感覺。”當然,鳳宣也隻是隨便說說。
這種三頭龍的魔龍一看就超凶殘啊,張開嘴搞不好可以把他這種細皮嫩肉的小修士一口一個。
所以說完他就忘記了。
當然也沒注意到戚琢玉拿著本子,盯著這張圖若有所思地神情。
後麵兩天,鳳宣都沒看到戚琢玉。
可能大魔頭前幾天休息的太多了,馬上要出發了,他這幾天估計在抓緊時間刷業績。
就跟自己補作業一樣。
放假一周,前六天都要拿來睡大覺,隻有在最後一天晚上才會瘋狂補作業。一支筆,一個通宵,創造一個奇跡,就是享受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沒有大魔頭來煩他的幾天,鳳宣就在大明宮裡到處轉轉,轉累了就回去吃東西睡大覺。
無所事事的度過兩天之後,終於來到了出發那天。
鳳宣看過這凡人小七的命簿,其實命簿裡麵是沒有去歸墟國這個行程的。
但想起司命星君說得,命簿隻是一個人命運的大致走向,雖然會因為外力作用導致過程有所不同,但是命定的結局不會改變。
這也是為什麼鳳宣能擺爛鹹魚的這麼徹底的原因。
因為不管中途發生了什麼,都不會改變凡人小七被證道的結局,同樣的,也不會改變戚琢玉最後走向入魔的結局。
想到這裡,鳳宣有點沉默。
連可以去新地圖遊玩的事情都讓他開心不起來。
六皇子還在一邊收拾一邊說:“哎呀,歸墟國那種狗屁國家小的要死還沒水,路上要走那麼多沙漠,嫂子你可要把水多帶一點。還有記得出門的時候要打傘,不然你皮膚那麼好被曬黑了多不好,也不知道你到了那邊之後能不能住的習慣,聽說那邊白天和晚上的氣溫差的很大,一點都比不上我的長樂宮。”
絮絮叨叨地語氣很像一個兒行千裡母擔憂的老媽。
看到鳳宣沒說話,還以為他也舍不得自己。
忽然有點感動:“嫂子你也彆太傷心了,我也會想你和堂哥的。”
鳳宣回過神:“想戚琢玉?”
他理解了一下六皇子的意思:“你要是舍不得他的話,我可以讓他帶你一起走。”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但因為主語是大魔頭的原因,聽起來就很像是“帶走你的狗命”的感覺。
六皇子:?我隨便說說的。
打擾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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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了嗎。”
說大魔頭,大魔頭就到了。
消失了兩天的戚琢玉忽然又出現在長樂宮。
“收拾好了,師兄。”鳳宣也已經很習慣他突然冒出來的行為。
看到戚琢玉又穿上了那件玄色的法衣,心想他應該是剛從外麵回來。不過沒有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他應該沒有去乾殺人放火的壞事吧。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有一點莫名的希望他好好做人。
可能做神仙要普度眾生的職業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