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琢玉被他吵得暴躁起來,踹了他一腳。
“閉嘴。變成狗。”
“誒等等堂哥——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翻譯:誒我草!很熟悉!我他媽怎麼又變成狗了!很熟悉!我他媽怎麼又變成狗了!
-
太宗六十一年,混沌海魔域中的十二個魔族經過漫長的戰爭與內鬥,終於迎來了新的統治者。
十二塊魔族領地被合並成一塊,由新晉的魔尊統一管理。
魔尊剛上位短短不到數月,殘暴凶狠的名聲就徹底傳開,名諱甚至都能止小兒夜啼。
他在魔族南征北戰,從無任何敗績,起初還有不服他的魔族,後來不服他的魔族隔天就被他連魔帶骨灰的揚了,從此就再也沒有魔族敢違抗他的命令。
可以說是將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把提出問題的人解決了這一簡單粗暴的管理手段貫徹落實到了極致。
除此之外,魔尊從沒有任何親近的下屬,也沒有任何青睞的女子,多年來更不曾見他娶過任何妃子。
每天不是在乾架,就是在乾架的路上。
跟隨他的也隻有一頭看起來凶殘至極,嗜血狂殺的地獄魔犬。通體玄黑,隻有四腳踏著雷電的雪色,如烏雲蓋雪,魔力澎湃的毛發中夾雜著絲絲金色咒文,威猛高大,幾乎比肩上古妖獸。
主仆倆一個賽一個的可怖。
沒過幾年就徹底在魔域站穩了腳跟,徹底的成為了這三界之中唯一一位魔尊。
關於這個新晉的魔尊,不管是人族還是魔族,甚至連神族都有著他的傳說。
傳聞他並不是純血統的魔族,而是人魔混血。
也有傳聞說他在統一魔族之前,曾經是一個極為有名的修士。
更有傳聞,說他還在人間的時候。
其實娶了一個凡人作為他的道侶。
那凡人生的平平無奇,修為也平平無奇。
不知道怎麼就入了魔尊的眼,在人間時就將他看得跟眼珠子一樣珍貴,性子也被養得驕縱任性。連人間長安的三歲孩童都曾聽說過魔尊這凡人道侶蠻橫的名聲。
有人說,魔尊這些年南征北戰,其實就是在尋找著凡人的神魂。
他上窮碧落,下幽州黃泉,翻遍無數奇珍異寶,終於在一則上古卷宗之內看到了起死回生的禁術。
當然,傳聞也隻是傳聞。
時間已經過去兩百年之久,再多的愛恨情仇與恩怨糾紛,也隨著歲月的流逝,成為薄薄的幾頁野史傳說。
現如今,三界最緊要,最熱鬨,也是最受關注的一件大事。
那就是白玉京足足閉關了兩百年的那位太子殿下,馬上就要出關了!
說起這位太子殿下,在三界中的傳聞也不必那位魔尊少。
兩百年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帝君忽然宣布小殿下要閉關百年。
而且,不許任何神仙拜見。
“為什麼不許任何人拜見啊,龜爺爺!”
說話的是一隻今日剛滿百歲的龍女,正是東海水君的小女兒。
在她的身旁,是一隻巨大的神龜,活了有萬萬年之久。
此刻神龜與龍女二人奉東海水君之命前往白玉京,為太子殿下出關賀喜。
龍女天真爛漫,“難道有很多神仙想要拜見這位太子殿下嗎?”
神龜笑道:“小公主有所不知,還真的有不少神仙想拜見這位殿下。傳聞中殿下的美貌乃三界第一,又被帝君如珠如寶的在棲鳳宮養大,甚少有人見過殿下的容貌。”
龍女心生向往:“有這麼好看嗎?龜爺爺,連你也沒有見過太子殿下嗎?”
神龜仿佛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緩緩地開口:“老朽也是在你大姐姐出嫁的大婚上見到過太子殿下一眼,那僅僅是很遠很遠地看了一眼,隻覺得殿下如日月生輝,光彩照人。老朽活了萬萬年,除了帝君陛下,從未見過如此絕豔的長相,真叫人……”
真叫人連呼吸都忘記了一瞬。
神龜樂嗬嗬一笑,另起話題:“不過這次太子殿下出關,我等有幸赴宴棲鳳宮,說不定還能看到那上古神器神魂燈也說不定。”
比起什麼上古神器神魂燈,龍女顯然對太子殿下的長相更感興趣。
一龜一人很快就到了白玉京的天宮大門,神侍查驗過拜帖之後,便將客人送往至靈霄宮。
龍女踏進白玉京時,忽然感覺自己的裙擺無風飄起了一瞬。
就像是有什麼人從自己身邊大步走過一樣,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
“龜爺爺,你有感覺什麼人從我們身邊走過去嗎?”
“小公主怕不是錯覺,白玉京守衛森嚴,什麼人能不遞拜帖,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神界?”
龍女點點頭,想起剛才那一陣風。
風中帶起了淺淺了木質冷香,像是梧桐的味道。
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
龍女走後,她方才站著的地方,赫然顯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形。
此人身形高挑,長相俊美無儔,膚色蒼白卻透著一股妖異的冷感。麵上是一雙瀲灩粼粼的桃花眼,眼底卻沉沉一片黑色,鼻梁高挺,唇薄且鋒利,是一張俊到了極致的妖孽長相。
身著一件玄色薄綃逶地的法衣,圓領盤扣,扣到了脖頸最上麵的一顆。長發隻用一根簡單到了極致的木簪挽了一半,腰間也隻綴了一塊芙蓉玉。
雖然穿著乾淨灑脫,但也不難看出是個魔族衣式打扮,更彆說他常年身居高位養出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氣質,隻是那渾身上下修為帶來的威壓,都足夠讓人心驚膽戰。
這男人不是彆人,正是如今混沌海魔域的魔尊,戚琢玉。
方才那龍女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戚琢玉抬眼,眼中沒什麼情緒的落在不遠處。
兩百年,他南征北戰無數地方,上天入地的尋找神魂燈的碎片。
竟沒想到,這神魂燈竟然是九重天太子鳳宣的本命神燈。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枉費自己花了這麼多功夫去找,早知道這燈在白玉京,他百年前就殺上神界了。
戚琢玉循著龍女的話,大步朝著棲鳳宮走去。
他一個魔族的大魔頭在白玉京大搖大擺的往前走,來往的神侍竟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沒過多久,戚琢玉就站在了棲鳳宮外。
比起靈霄宮此刻大擺宴席的熱鬨,棲鳳宮顯得有幾分清冷。
他正想往前走一步,卻發現自己被一陣結界攔住。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結界,如果剛才碰到結界的不是戚琢玉,換成其他人,恐怕此刻早就已經被打的魂飛魄散。
在棲鳳宮門口設下如此強悍的結界。
這九重天的太子殿下到底是在裡麵閉關還是養傷?
但對於戚琢玉這種天生的掛逼來說,設置在厲害的結界都沒用。
他直接當場表演一個手撕結界,撕完之後還很有心機的修補了一下,營造出一種沒有人進來過的假象。
棲鳳宮內空蕩蕩的,不像是百年內有人住過的模樣。
戚琢玉一直順著宮殿往裡走,越往深處,棲鳳宮的陣法與結界就越複雜,到最後幾乎變成了一步踏錯就成了殺陣的可怕程度。
戚琢玉不由皺眉,也是有些不懂。
棲鳳宮是沒人住嗎,設下這麼多殺陣,走錯一步就魂飛魄散。
與其說是給人住的,倒不如說像是在守護著什麼東西,才需要用上如此多的連環殺陣,阻止外人的侵入。
而戚琢玉的猜想也沒有錯。
他在穿過所有殺陣之後,結界帶來的幻境陡然在麵前消散。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棵他從未見過的參天梧桐神木。
神木鬱鬱蔥蔥,朝著四周伸展枝丫,樹葉開的一簇一簇,靈氣盎然。
神木上的所有神力都幻化成一縷一縷的靈霧,緩緩地朝著神木下一盞漂浮在半空中的魂燈聚攏。
看到神魂燈的一瞬間,戚琢玉那沉寂了兩百年的目光跳動了一瞬。
緊接著,他視線落下。
神魂燈下,竟然還有一個人。
這人半倚在梧桐神木的樹乾上,雙眼沉靜地閉著,仿佛已經沉睡了許多年一般。
隻是閉著眼就足夠驚心動魄,不知睜眼時是何絕色風姿。
但戚琢玉的目光全都落在那盞神魂燈上了。
他大步上前,露出幾分滿意的神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伸手抓住了神魂燈。
也就在他抓到了神魂燈的同時。
樹下那沉睡了百年之久的美人,忽然在這一瞬間,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