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戚琢玉躺在床上,神情很不好的在折騰他敷藥的傷口,就跟鳳宣有時候喜歡手欠撕掉傷口的結痂一樣。
戚琢玉好像是真的很不喜歡陌生人往他身上塗東西,但不知道為何,他又能神奇的接受鳳宣給他的。
很難解釋。
解釋就隻能說是因為愛情.jpg
鳳宣悄咪咪的溜出門,果然看見魔醫在門口等著他。
為了不被戚琢玉聽到,魔醫們還專門使用了隔絕神識的小結界,就算是戚琢玉想要探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得花上一刻鐘時間。
鳳宣一出來,魔醫就開門見山:“魔後。”
啊這。
等等,一上來就叫他這個稱呼真的好嗎。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成為了大魔頭的正式妻子來的吧?!
魔醫沒注意到他的表情,繼續道:“魔尊的外傷尚且可以用藥石醫治,但是他的元神已經大大的受損,如果再不修複,恐怕就要神魂寂滅了啊。”
鳳宣愣了一下:“啊?”
這信息量有點太大了。
大魔頭的元神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到了看起來好像是絕症的樣子了?
而且他這段時間都有檢查過神魂燈,並沒有發現戚琢玉還在用自己的元神為他續魂的情況啊。
魔醫歎了口氣:“魔後有所不知。魔尊從兩百年前那場仙魔大戰之中,就被那些道貌岸然、狗娘養的、自詡名門正派的偽君子用萬劍穿心,損傷了尊上的元神。這傷百年來一直就沒有治愈,尊上又從不讓我等為他治療。這些年南征北戰,更是加速消耗他的身體。”
“原本那元神還能再撐個幾百年的,近來不知怎麼回事,莫名地像是被撕去了一大半似的,彆說百年,恐怕連十年都堅持不過去了。”
鳳宣隻知道戚琢玉這人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也知道他總是打打殺殺的,還吹牛說自己的體質特殊能夠自己恢複。
可他沒想到,戚琢玉竟然走到了已經快潰散的這一步。
不。
準確來說,他應該是在百年前就已經要潰散了。
隻是這百年來,因為一直尋不到自己的元神,所以吊著一口氣苦苦支撐著他活下去。
前不久他又發瘋用自己的元神為他續魂。
導致戚琢玉的元神損耗的更快,連魔醫都看不下去。
“那你們尊上知道這件事嗎?”鳳宣聽到自己說。
“尊上當然知道。但是……”魔醫似乎難以啟齒。
不用但是了。
估計就是戚琢玉這個狗男人根本就沒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抱著死了就死了的態度隨便活活。
鳳宣沉默了一會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嗎。”
魔醫點頭:“有。”
鳳宣鬆了一口氣。
魔醫擲地有聲道:“雙修!”
鳳宣鬆的那口氣還沒鬆完,人差點就沒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魔醫:“雙修?誰?你不會是說我跟你們尊上吧?”
魔醫也是一頭霧水,表情看起來就想說‘那不然呢剛才在大廳我們幾百雙眼睛都看見了尊上是如此寵愛你不是你跟他雙修誰跟他雙修’???
鳳宣:“……”
實不相瞞,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壓根就不是魔後。
這就是你們一廂情願亂猜的。
還有。
在要求他雙修之前,能不能先體諒一下他一個才一千九百歲剛成年的小鳥的心情。
他和大魔頭甚至在今天才剛剛確立了道侶關係,你們魔族這樣是不是有點欺負鳥了?
要是等他以後真的合籍到了魔域,豈不是還要逼他三年抱倆?
“我覺得有點困難。還有其他辦法嗎?”
“實在不行的話。”魔醫思考了片刻,試探道:“神交也可以?”
……
……
神交。
請問這跟雙修有什麼區彆。
唯一的區彆就是前者不脫衣服,後者要脫衣服。
前者是意識流,後者是動作片是吧。
魔醫看眼前這位美人魔妃年紀輕輕的樣子,以為他不懂什麼是神交,還解釋道:“就是魔後用您的元神,進入到魔尊的識海之中,找到他的元神,然後進行修煉,幫助魔尊修複元神。”
不管是魔族還是神族,識海都是一個人最隱秘的地方。
哪裡就是元神所在的位置,神和魔的肉身死了並不會完全死亡,可是元神碎裂就是真正的寂滅,因此識海是絕對不能隨便讓人入侵的。
因此也隻有最親密的道侶之間,才能做到神交這一步。
神交過後,雙方的元神都會打上對方的印記。
這樣一來,不管轉世輪回多少次,另一個人都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對方。
魔醫後麵還給他科普了一大堆,委以重任。
鳳宣都不知道怎麼聽完的,一臉複雜的回到房間。
戚琢玉半倚在床頭,姿態懶散,但有著一股不容忽視的侵略性和存在感。
像一頭正在小憩的野獸:“那庸醫跟你說什麼了?”
一看就是偷偷開了神識偷聽但是沒偷聽到吧。
“沒什麼。”鳳宣一想到那個神交就頭痛,想到戚琢玉的元神問題,更頭疼。
要命了。
他倆是什麼落難夫妻。
怎麼元神破爛都要破爛到一塊兒嗎。
他剛才就很想告訴魔醫,實不相瞞,其實他的元神也爛的很徹底,搞不好也隻有十年好活。
鳳宣的視線落在床頭那碗沒有動的湯藥上:“你怎麼沒喝藥?”
戚琢玉移開視線,沒說話。
鳳宣:“……”
鳳宣也是沒想到,他這麼大個人了,還有不愛喝藥的臭毛病。
估計也不是怕苦。
他就是不願意喝。
鳳宣走過去端起藥碗,坐在戚琢玉床邊。
用勺子攪了攪藥汁,又吹了吹,遞到戚琢玉嘴邊。
然後蹭了蹭。
戚琢玉看了他一眼,神情有點無奈地張開嘴,咽下去:“我都說了。我身體特殊,傷口可以自愈。根本就不需要這些藥。”
是是是。
聽你在這裡吹牛逼,趕緊給我喝。
懟完了一碗藥之後,戚琢玉忽然心情不錯地開口:“師兄以前也這樣喂過你喝藥。”
他說的以前,應該是自己失憶的時候。
鳳宣想了下:“那我應該還挺好喂的吧。我從小吃藥就挺乖的。”
因為父神騙他吃完藥會長得更漂亮嗬嗬,他是真敢把自己單純可憐又弱小的兒子往死裡騙:)
戚琢玉像聽見什麼好笑的一樣:“嗯好喂。苦了不喝,燙了不喝,涼了也不喝,喝完還要吃蜜棗。不然就嫌嘴巴苦。”
鳳宣雖然覺得戚琢玉形容的這個更像自己,但是他死不承認:“你不是欺負我失憶了,然後故意抹黑我的個人形象吧。”
戚琢玉無聲的哂笑。
對於他耍賴皮的行為不置可否。
鳳宣在漆盤裡找了一圈,順勢接話道:“魔醫沒有給你準備蜜棗,你要是嘴巴苦的話,隻能忍忍了。”
戚琢玉靠在床頭:“誰說隻能忍忍。不就是要甜味嗎,不然你親師兄一下?”
他說這話,完全是出於隨口的一句調戲,戚琢玉可能自己都沒當真。
放在以往,換來的基本也是鳳宣幾句凶巴巴、惱羞成怒的罵聲,無非是說他厚顏無恥,不要臉之類的雲雲。
結果鳳宣沒有。
因為他猝不及防就想起剛才在門口,魔醫對他說得那些東西。
戚琢玉元神虛弱,神交勢在必行。
可是今日他來找大魔頭確認道侶關係,都已經用掉了所有的羞恥心,哪兒還有勇氣一步到位啊。
而且剛確認關係就神交。
對一隻小鳥來說速度還是太快了。
鳳宣忽然坐直身體,雙手無意識的揪住了衣裳的布料。
糾結了好久,才有點不確定道:“……也行?”
戚琢玉的神情凝住。
鳳宣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結結巴巴地解釋:“就是。你不是想知道剛才魔醫跟我說什麼嗎。他說你的元神現在很虛弱,需要我和你那個,神交,才能修複你的元神。”
“可是我覺得我們倆今天才確認道侶關係,一上來就神交會不會有點太快了。我覺得我有點接受不了,我就想要不然循序漸進一下。”
鳳宣停頓了一秒,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了:“……要不先從接吻開始也行。”
說完,房間裡已經安靜的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鳳宣後知後覺地燒紅了整個雪白的麵頰。
特彆是在很久之後都沒聽到戚琢玉的動靜,那燒的血紅的麵頰,又漸漸地一點點變白。
鳳宣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感覺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了,訥訥地開口:“你要是覺得不行,你就當我剛才說的話都在耍流氓吧。”
就在他起身要走的時候。
戚琢玉猝不及防地拽住他,力氣非常大,鳳宣整個人毫無預兆的摔進了大床上。
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轉,沒等他反應過來,戚琢玉已經如同一隻獵豹一樣迅速矯捷地屈膝壓在他身上。
鳳宣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抬眼隻看得到戚琢玉低垂的眼睫,瀲灩的桃花眼沉沉的,情緒晦澀不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薄唇上下開合:“小七這就叫耍流氓嗎?”
戚琢玉笑了聲,是笑的有點渾的那種,帶著胸腔的震動:“那你是沒見過什麼叫真的耍流氓。”
他說完,俯身堵住了鳳宣柔軟的唇,撬開他的齒關。
最後一句話消失在兩人交纏的呼吸中:“師兄教你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