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離開混沌海本來就挺像離家出走的。
現在還在這戚琢玉的“兒子”一起走了。
這波原來是霸道魔尊的小妖妃帶球跑啊。
鳳宣坐在狗背上,猶豫了一下,開口:“你不要以為你送我回白玉京,我就原諒你了。”
戚琢玉替他檢查他的小荷包,有沒有帶全東西,順便還放了一下吃的糕點進去,怕他路上餓:“你沒有。都是師兄一廂情願,自己活該的。”
……那倒也沒有這麼嚴重。
鳳宣這次回白玉京。
想讓戚琢玉知道燒自己神魂的嚴重性是一回事。
再不回去就要被帝君阿爹打斷腿了,這是另一回事。
真要走的時候,他還是有點舍不得戚琢玉的。
鳳宣就算心裡還有氣,這會兒也沒了。
他隻好裝出很生氣的樣子,繼續道:“雖然我是生你的氣,而且還被你氣得要回白玉京。但是我不是要跟你分手的意思,你彆誤會了。”
戚琢玉看著他:“不分手?”
鳳宣點點頭:“你想得美。誰讓你攤上我這種性格很差的道侶,你就一輩子受著吧。”
戚琢玉點頭:“行。”
他說道:“這種好事下輩子記得也找師兄受著。”
鳳宣:“。”
氣死了,臭直男怎麼忽然又這麼會說話。
等下他就堅定不了自己要走的決心了啊啊啊。
鳳宣知道自己該走了。
但還有些話想說,猶猶豫豫地又看了一眼戚琢玉,嘀咕道:“就是。我還想提醒你一下。”
戚琢玉就站在他身旁聽著。
鳳宣小聲bb:“我這個人生氣起來很可怕的。你最好快點想辦法把我哄好。”
意思就是不準再燒自己的元神了,屑師兄。
戚琢玉忍著笑意:“如果哄不好呢?”
鳳宣威脅他:“我就會家暴你的。我超凶。”
戚琢玉終於忍不住了。
一把拉過他的手臂,然後用力的抱在自己懷裡。
他把頭埋在鳳宣的肩頸中,笑得不行,連帶著胸腔都在震動,說了一直以來自己想說的那句話:“我老婆真的太他媽可愛了。”
鳳宣:???大魔頭突然乾什麼?腦子摔壞了嗎??
隻是誇他可愛這兩個字,他還是聽懂了。
臉頰有點發熱,鳳宣輕聲哼了一聲:“這句哄人的不算。”
唯一受到傷害的隻有狗形的李朝風。
狗表示: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不是真的狗。
你們這樣在我背上打情罵俏,狗也會踹翻狗糧的啊!!
-
鳳宣回到白玉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棲鳳宮的庫房裡麵翻法寶。
他記得這些年自己大大小小的生辰也過了不少,神族的那些什麼防禦的、養魂的法寶應該還挺多的。
畢竟自己雖然沒說。
但神族的古神伯伯們都心知肚明小殿下的菜雞程度。
送得那些生辰禮物也都是以法寶為主。
他以前都沒怎麼用過,這會兒全都翻出來。
趁著李朝風還沒走,鳳宣一股腦將這些東西都塞進他的儲物空間裡,讓他帶回去給戚琢玉。
又怕是自己送給他的,現在他很沒骨氣,心軟的原諒他。
李朝風走的時候,鳳宣還很認真的叮囑他:“你就說這些都是你從棲鳳宮偷回去的。”
李朝風:……嫂子。堂哥是凶殘,但不是弱智啊!!
但狗能怎麼辦呢。
狗上輩子欠這對小情侶的.jpg
於是,鳳宣就這麼開始了自己跟戚琢玉第一次冷戰之路。
他離開白玉京的這段時間,還以為自己會被帝君阿爹發現。
結果回來才知道,阿爹最近忙白玉京的政務忙得頭都大了,壓根沒注意他跑到哪兒去野了。
估計沒再棲鳳宮看到自己人。
也想不到鳳宣會膽子大到去混沌海。
鳳宣不比從前年紀小,白玉京最近在忙活的事情他一來二去也聽了一點。
似乎還是碧落川的結界不穩,有鬆動後倒灌下界的危險,鳳櫟正聯合了不少古神每日都去加固結界。
鳳宣幫不上什麼忙,於是就在每天晚上的時候,去靈霄宮陪鳳櫟看奏折。
這段時間,戚琢玉也會用傳音符給他發消息。
之前戚琢玉發現鳳宣小荷包裡的傳音符沒有了之後,又不知道從哪裡去弄了一大堆塞進去,保證他隨時隨地都可以聯係到他。
後來鳳宣跑去了混沌海,跟他幾乎日夜相對。
這些傳音符自然就沒用了,現在基本隔一天傳音符就要震動一下。
戚琢玉發來的大部分消息就和他人一樣寡言少語。
比如問他在哪兒,睡了嗎,元神如何,然後附贈上看上去很是賣慘的一句:[冷戰還沒結束嗎。]
問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鳳宣才會回他一條。
認認真真在紙上寫:[你還在燒自己元神嗎]
戚琢玉沒有回他。
鳳宣就好氣,甩過去一張:[那冷戰就沒結束]
大概是他三番兩次都在低頭看自己的小荷包,鳳櫟注意到,問了一句:“翎兒,你在看什麼?”
鳳宣連忙回過神,道:“沒什麼。”
他今晚在靈霄宮陪鳳櫟看奏折。
想起鳳櫟不怎麼待見戚琢玉,聞言連忙裝模作樣地拿起一卷奏折來看。
結果不知怎麼,剛好這一卷奏折也是跟混沌海有關的。
神族統領三界,雖然不乾預魔界的政事,但混沌海與碧落川畢竟都同出一河,因此也在神族的管轄範圍之內。
上麵就寥寥幾句,提到了最近混沌海底下跑出來了好幾隻上古大妖為禍人間。
不過他們神族很快就派了上神前去鎮壓,隻不過到的時候,這些大妖已經死於戚琢玉手下。
看到戚琢玉的名字。
鳳宣心臟微妙的停頓了一下。
奏折上麵也沒寫戚琢玉受沒受傷。
但連神族都派出了三四位上神去對付著洪荒大妖,想來應該挺棘手的,大魔頭能全身而退嗎。
鳳櫟注意到他手中的奏折,想起最近碧落川的異動,忍不住歎了口氣:“沒想到你父神的預言還沒有結束。”
鳳宣抬起頭:“阿爹,你說什麼?”
鳳櫟道:“當年你父神神隕之前,曾預言三界千年內會有一場滅世的洪災。他為了阻止洪災,用元神作為碧落川的陣引。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碧落川的結界又隱隱的要朝著下界鬆動。”
他歎息:“看來你父神的擔憂不假,這太初之河,很可能又要合二為一。”
鳳宣聽說過最遙遠的神話,就是從太初之河開始的。
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也正是有父神破開太初之河,將太初之河一分為二,才有著三界眾生。
“太初之河如果合二為一,天地間就會回到最初的樣子嗎?”
鳳櫟點頭:“屆時萬物都將不複存在。”
鳳宣沉默了一會兒。
鳳櫟道:“翎兒害怕了嗎?神族雖然有與天地同壽的生命,可若是天地都要恢複如初,那神族的生命也將隨之消散。”
鳳宣還小,就算是害怕死亡也是萬物的本能。
隻是鳳宣搖頭:“我倒不怕這個。我隻是覺得,若是活著沒有盼頭,活萬萬年又有什麼意思。如果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使是活一天也足夠。”
鳳櫟心想他家翎兒倒是比大多數神族活得通透。
結果轉念一想,通透的原因是因為有戚琢玉,瞬間臉黑。
鳳宣說完之後,忽然也沒有心思繼續看奏折。
跟鳳櫟打了聲招呼,就往棲鳳宮走。
其實他也不知道回去乾什麼。
這一千九百年來,他每天在白玉京的生活不是睡大覺就是曬太陽,從來都沒有覺得無聊過。
可最近隻是短短的在混沌海住了一小段時間。
回來之後竟然就有點不習慣白玉京的鹹魚日子了。
難道他近朱者赤,也被大魔頭傳染了什麼受虐狂的性格嗎?!
鳳宣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
搓了搓手臂,連忙回到棲鳳宮。
畢竟他的鳥生原則就是沒什麼事睡覺解決不了,如果解決不了那就是睡得不夠。
隻是今晚回到棲鳳宮的時候,鳳宣到門口就隱約察覺到有點不對。
這種感覺隨著自己越走越進去,也愈發強烈。
直到走到了梧桐神木,鳳宣腳步站定。
梧桐神木下站著一個男人,不知道等了多久,正是戚琢玉。
一段時間沒見,鳳宣驟然見到他,還有點尷尬。
又想起他跟戚琢玉還在冷戰,鳳宣開口:“你來這裡乾什麼。”
戚琢玉倒是一點也不見外的坐在他的梧桐床上,聲音有一絲微不可查的無可奈何:“來棲鳳宮看看。是不是我前幾天出幻覺了,不然我怎麼會記得自己好像還有一個道侶。”
鳳宣:“。”
你要是哪天沒有老婆了。
那都是被你這張嘴給氣跑的。
鳳宣不想理他。
這裡就隻有一張梧桐床能坐,被戚琢玉霸占之後,鳳宣就乾脆很有骨氣的站著。
戚琢玉湊近他,問道:“還在生氣嗎。”
鳳宣:啊不然呢。他看起來像是打算和好的意思嗎。
戚琢玉道:“混沌海今天跑出來了三個上古大妖,每一個修為都很厲害。我花了不少時間對付它們,還受了傷。”
鳳宣:“。”
不是每一次苦肉計都有用的。
戚琢玉繼續:“你給我的防禦法寶我都帶上了,還有那些止血的傷藥也都用了。就是傷口太多了,止血的藥不夠用。”
鳳宣:你騙鬼啊。自己明明準備的傷藥都夠他把自己埋進去那麼多了。
“小七。”戚琢玉忽然拽過他的手臂,將他拽到自己懷裡坐著:“師兄不燒自己的元神了。”
戚琢玉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種不算熟練的妥協,仿佛是他人生中少有為彆人改變自己想法的時候,因此連表情都有些不甚熟練:“彆不理人了,行不。”
說實話,話說到這裡,鳳宣已經不生氣了。
但是小鳥心機,小鳥決定端一會兒,給大魔頭一點教訓。
結果他這邊剛準備端上。
戚琢玉就跟忽然被打通任督二脈一樣,福至心靈地開口。
男人的聲音低沉清冷,在他耳邊響起,很無奈的感覺:“寶寶,師兄真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