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的事下次再說……”
秦妍小聲嘟囔了幾句。但見蕭鏡一聲輕咳,卻又立即乖巧道:“不敢了不敢了。”
蕭鏡無奈一笑。
這還真是老狐狸生的小狐狸,她拿這父女倆一點法子也沒有。
她隻得佯裝生氣,拎過桌上的紫陶壺,替自己續上了一盞君山銀針。
“世子哥哥……”
蕭鏡才剛拿起茶盞,那秦小娘子就已經巴巴地湊到了她跟前。
她吹了吹杯中的浮沫,佯裝淡然地問道:“何事?”
秦妍伏在她耳邊,小聲耳語道:“其實我這次來,是因為。呃……我就是想來瞧瞧你……就是那個,你和……洛哥哥……我怕世子哥哥心裡難過……”
蕭鏡手上一抖,那上好的茶湯險些潑在了襦裙上。
她將茶盞往那矮幾上一放,轉頭對上了秦妍那雙關切的杏眸。
唉……妍姐兒喲。
昨日洛懷安與他割袍斷義,天下人都在關心其中究竟有什麼貓膩。可唯有眼前這姑娘,會冒著風雪匆匆趕來,隻因怕她心中難過而已。
蕭鏡斂眸笑了笑,端過熱茶抿了一口:“天下大勢,分分合合,算不得新鮮。你自幼體弱,難為你跑這一遭。”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雖沒見過洛哥哥,但我聽爹爹說以前你們很要好的!”秦妍憤憤地捏緊了粉拳,“女學裡的夫子說了,正室要有容人之量。我都不介意他做小的!他怎麼能對你說那種話!”
蕭鏡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秦妍小臉一垮:“啊……我又說錯話啦?”
“咳,沒。”
蕭鏡摸出懷裡的錦帕,輕輕擦了擦唇角。
她倒也沒想著彆的,就是想了想洛懷安穿著一身女裝拉弓射箭的模樣。
有空要是誆得他穿上一回,想來應當不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許久。
直到福伯三催四請,秦妍這才被送上了轉回秦府的馬車,蕭鏡也回了世子府去。
夜來安寢,難得好夢。
翌日,因著休沐,蕭鏡難得睡到巳時才起。一時興起,又約了王太仆家的小兒子打馬球。
用過午膳,蕭鏡站在穿衣鏡前,看著貼身婢女替她左右忙活。
今日塗夏休息,當值的乃是抹春。
蕭鏡隨口問道:“抹春,你來世子府有多久了?”
“回殿下,十二年了。”
“哦。”蕭鏡應了一聲,“我記得你和塗夏是一道來的,那時候你們倆才三五歲吧?”
“我四歲,塗夏三歲半。殿下,您轉個身。”
蕭鏡依言轉身,由著抹春替她在腰間比劃著腰帶。
“殿下您今日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昨日妍姐兒來瞧我了。”
“欸,婢子聽說前陣子秦小娘子病了,現下可好些了?”
“昨日瞧著倒還是不錯。”
蕭鏡話頭頓了頓。
“抹春,你是不是也覺著,孤要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兒郎就好了。”
抹春手上頓了頓。
但也隻是一瞬的事兒。
她飛快地替蕭鏡係上那條黑色織金暗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