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姑娘還真是……”
隻見洛懷安擺了擺手,儼然被她氣笑了一般。
蕭鏡眨了眨眼,麵上一片無辜。
怎麼,隻許這人試探與她,還不許她試探回去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與馮姑娘的談話,洛懷安是半分沒有聽到。
病急亂投醫的根本就是這人吧!
他莫不是從王長兄身上查到了什麼關於小征關一案的線索,現在急著想要實證?
又或者說,他跟蹤馮姑娘,是因著有什麼證據指向了鬆竹館?
正揣測之時,洛懷安忽然清了清嗓子。
“罷了,不說這個了。”
他身子向前傾了過來,笑得頗是有些神秘:“說來,我今日一早去拜會過程老廷尉了。那日追殺你的歹人已在獄中將口供吐得七七八八,不日就會升堂為你主持公道。屆時黎二娘子乃是首告,還請一定隨我同去。”
“那日追殺……”
蕭鏡忽然有些愣神。
黎二娘子或許會因著那日的追殺魂不守舍,但她是蕭鏡。
她並不在意升堂與否。
女扮男裝將近二十載,每日都如同在刀尖起舞。
昔日宮中李太後還活著的時候,暗殺、下毒,隔三差五便會來上一次。
後來李太後死了,她入朝聽政,栽贓、陷害,又隔三差五光顧一回。
無頭懸案遇得多了,乍聽這等“主持公道”之語,還真覺得有些虛無縹緲。
“黎二娘子?”
“東家?”
“怎麼這般神思不濟,黎二娘子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蕭鏡回過神來,卻見洛懷安正蹙眉看她。
“就是突然想起那日驚心,一時晃了神。”
她摸了摸麵上的小銀麵具,垂眸一笑道:“有勞將軍費心,屆時黎二一定會到。”
洛懷安頷首,不曾疑它。
兩人又說了會話。
人定時分,蕭鏡終於將洛小將軍送出門去。
五味坊。
天字號廂房。
蕭鏡再度攤倒在那憑幾上。
福伯與她盛了小半碗梅花粥,攪勻了放在案幾上擱著。
“殿下您今日辛苦,用點宵夜緩緩吧。”
蕭鏡覺得眼前有些模糊,坐在那處的人竟給她看出了重影。
她敲了敲腦袋,摘下麵上的小銀麵具,伸手揉了揉眼睛。
感覺稍稍舒服些了,這才伸手端過那碗熱粥,小口小口地用了起來。
濃淡正好。
一絲清甜在舌尖展開,梅花的香氣繞滿唇舌。
滿身的疲乏仿佛都被這溫熱拂去。
她朝著福伯笑了笑:“洛懷安那家夥今日這麼胡鬨一出,還真提醒我了。今年天冷得早,咱們明日起就把粥篷搭上吧。”
“今日才冬月十七,會不會太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