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十年四月十七,北狄柔然一族遣使者入朝為其新繼任的鬱久閭丘侖可汗求親,意求娶一位大胤公主為其新任可汗的可敦,以表柔然與大胤邦交永固,不興兵戈之意。
皇上欣然應允,然今上膝下空虛,僅大皇子一位皇子和皇後肚子裡那個還未知男女的孩子,並無其他公主可嫁了,遂下旨從各宗親王府中選一名嫡女加封為公主,和親柔然。
這等表忠心博恩寵的機會豈會有人願意放過?各個親王郡王爭相上奏闡明自家有女待字閨中,願為大胤和柔然的邦交遠離故土,更有甚者都將自家女兒的畫像呈到了禦前。
皇上看著那一疊疊奏章,一幅幅畫像隻覺得頭疼,正巧皇後挺著肚子來送羹湯,皇上忙丟下奏章迎了過去,“你現在身子重,就不要隨便走動了,出了什麼好歹,朕會心疼的!”
皇後順勢將托盤遞給了伸過手的內侍,柔笑道,“皇上多慮了,不礙事的,太醫說了,多走動生產的時候才有力氣!”
皇上這才沒話說了,擁著皇後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了,皇後看著書案上堆著的畫像好奇道,“這是什麼?皇上這是想充實後宮了?也是,宮裡的妃嬪統共就那麼幾個,也該添些新人了!”
皇後這副微酸的口氣略帶著小女兒態,恰到好處的戳中了皇上內心最柔軟的一塊地方,皇上拉過皇後的手搖頭失笑,“這些都是宗室的郡主縣主,都是朕的侄女兒,朕打算從裡頭挑一個嫁給柔然的新可汗!”
皇後隨手拿了一張畫像,看了一眼便皺緊了眉頭,“這懷親王的小女兒才十三歲怎麼也報上來了?身子看著也這樣的單薄,這去柔然的路途遙遠,這樣身子骨都未必熬得住呀!”
“是呀!”皇上捏了捏眉心頭疼道,“柔然這位新繼任的鬱久閭丘侖可汗已經是而立之年了,正值年富力強的時候,嫁個年紀太小的過去,自己都還是一團孩子氣,怎麼擔得起維護兩國邦交的重任呢?可若是嫁個年紀大些的過去吧,過不了幾年就又……”
年老而色衰,色衰而愛馳,一旦失寵在可汗麵前就再也沒有可用價值了,若是柔然不再顧及兩國約定,連個規勸的人都沒有!漠北不比中原,即便是失寵了也會念著曾經的夫妻情分維持著正室的尊嚴,在漠北,殺了年老的妻子另娶新歡的男子比比皆是。
皇後放下畫像想了想道,“按照慣例,都要選幾個世家女子陪嫁的,到時候挑年紀小些的便是,這和親的公主還是要挑個年紀大些的好!”
皇上深以為然的點頭,“朕也是這樣想的,朕跟好些大臣都商量過這事了,打算從諸世家中遴選未婚的世家女子十名送嫁!”
“十個?是不是太多了些?”皇後皺眉,沒有注意到皇上用的是“送嫁”,又不是“陪嫁”。
皇上耐心解釋道,“還記得上次朕跟你說過的貞太妃的事嗎?”
皇後點頭,自她有孕之後前朝後宮的事皇上對她再也沒有任何隱瞞,是以讓她知道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