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姝臉上爬上淡淡的笑意,似荒誕,似嘲弄,似了然,一點點將自己的手從王氏手裡抽了出來,“我救他?那誰來救我?”
“你……你此去雖然路途艱險,但是並無……並無性命之憂!”王氏說完便臉紅了,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簡直厚顏無恥至極。
“那七弟就一定有性命之憂了嗎?”許姝“看”向春暉院的大門,“父親看到的隻是七姐而已不是?母親能對七姐下手,未必就舍得向七弟下手不是?”而且李氏也不一定就真的對許婷做了什麼,許婷詭計多端,李氏以許樺為質逼迫許家的主意絕對有許婷一份功勞在裡頭。
眾人一愣,陡然覺得許姝說的有幾分道理,李氏有多疼愛許樺許家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簡直是當個小祖宗一樣供著在,磕了碰了都要心疼的掉半天眼淚的,這麼疼愛許樺的李氏會為了許婷而傷害許樺嗎?許婷在李氏心裡的地位會高於許樺嗎?
當然不會,對李氏來說沒有什麼比許樺更重要了。
王氏與許老太爺對視了一眼,許老太爺點點頭,王氏便叫道,“來人,砸門!”
屋裡的李氏聽到外麵又開始砸門了,頓時慌了,“怎麼辦……怎麼辦?他們就要進來了……”他們就三個人在屋裡,外麵的人一到進來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看了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許樺,許婷咬咬牙扯下帳幔將許樺綁了個嚴實,連嘴也堵上了。
一開始許婷扯帳幔的時候李氏還一頭霧水,見許婷開始綁許樺了,忙上前阻止,“你乾什麼呀,他睡的好好的!”可是許婷還是一意孤行的綁好了,並阻止李氏去解開。
“娘,您先冷靜下來,您聽我說!一開始您要拿七弟做籌碼威脅祖父祖母的時候女兒覺得不可行,可是您還是這麼做了,您都是為了女兒才這麼做的,所以女兒跟了過來,就是怕出了什麼意外!可是現在我們已經彆無選擇了,我們隻能將假的脅迫變成真的脅迫了!”
床上的許樺終於醒了過來,覺得渾身都動彈不得,睜開眼才覺察到自己被綁了起來,想要說話發現嘴也被堵了起來,頓時來嗚嗚嗚的在床上掙紮起來。
李氏看的心疼,就要推開許婷去給許樺鬆綁,許婷拚命的抓住李氏的雙手嘶吼道,“娘!若是讓他們進來了,一切就前功儘棄了!女兒也就罷了,左右是要去送嫁的,祖父祖母不會將我怎麼樣的,可是您呢?您威脅他們的事該怎麼辦?難道您想像三嬸一樣被送回祖宅去嗎?”
李氏頓住了,手臂上的力氣漸漸卸了,她要是被送走了,就再也見不到她的樺哥兒了……李氏漸漸冷靜下來,“你剛剛說把假的脅迫變成真的脅迫是要我……”
許婷將李氏做針線的剪刀翻出來卷起袖子狠狠地往自己胳膊上一劃,傷口頓時湧出鮮血,李氏瞪大眼睛看著許婷將自己手臂上的血不顧許樺的掙紮抹到許樺的脖子上,又將帶血的剪刀塞到李氏手裡,“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您將剪刀架在七弟脖子上,他們就會以為七弟脖子上的血是被您割出來的,就不敢輕舉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