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三小姐之後是坐在她對麵的黃大小姐,黃大小姐曾經差點兒當選為大皇子妃,文采自然也是不差的,蕭三小姐話音才落,黃大小姐立刻就接上了,“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
蕭三小姐才說過詠芙蕖的詩句,轉頭黃大小姐便連了一句貶芙蕖的詩,似是有針對蕭三小姐之意,蕭三小姐聽了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沒將黃大小姐的挑釁放在眼裡。
餘下的人自然以自保為主,不敢像黃大小姐這般張揚,敢當著長安公主的麵跟蕭三小姐過不去。
如此兩輪下來一個被罰的也沒有,長安公主正百無聊賴之際,輪到江四小姐的時候,江四小姐突然卡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眾人頓時起哄,“竟是江四小姐中了頭彩,這一杯酒你怎麼也得喝了!”
江四小姐漲紅了臉,在眾人的哄鬨中接過酒杯一飲而儘,喝的太急了有些嗆著,捂著嘴拚命壓抑喉嚨中的嗆辣感。
下一輪到了江四小姐那裡的時候竟然又卡住了,江四小姐紅著臉低聲道,“祖母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從不許家中的姐妹讀書認字,我也是偷聽家中兄弟誦書才聽了幾句詩,旁的就再也不會了!”
雖然這個時代頌揚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卻沒有哪個家族真的讓族中女兒不讀書不習藝的,似江家這般真的不讓女兒讀書的在官宦人家裡還真是少見了,江四小姐似乎也是知道這一點,說起來顯得格外難為情。
“那就再喝一杯酒!”又有人起哄了。
江四小姐苦著臉拿過遞到麵前的酒杯,顫抖著手怎麼也送不到嘴邊去,她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剛剛被逼著喝了一杯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現在又要喝第二杯,實在是難以入喉。
丁夫人解圍道,“若是不想喝酒,那就為大家表演一個才藝,或是彈奏一曲,或是舞一曲皆可!”
江四小姐忙放下酒杯,“那……那我給公主和大家唱一曲小調吧!”
“好呀!”趕路了這麼久,沒有聽過半支曲子的長安公主一手支額側目看向江四小姐。
江四小姐清了清嗓子,朱唇輕啟,婉轉的曲調便悠揚而起,是十多年前流入京城的江南小調,改變過後的西洲曲。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
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
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
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
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
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
樓高望不見,儘日欄杆頭。
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