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的隊伍曆時半年終於在冬月十五這一日抵達了柔然的王城,柔然是遊牧民族,早年都是隨著季節驅趕著牲畜隨著河流牧草四處遷徙,隨著柔然政權的建立,勢力漸漸擴大,便開始學起大胤來,選了一處牧草最為豐沃的地方建立了都城,將族民都聚集在一起,隻是依舊沒有改掉以帳棚為居所的習慣,城裡雖然也能看到似大胤那般的青瓦白牆的屋子,可更多的還是帳篷,便是連王宮之內也是以帳篷為主。
鬱久閭丘侖可汗親率柔然王族的成員迎接長安公主一行人,十多年前作為質子被送入柔然大胤平寧王也在其中,為了表示對大胤的尊重,鬱久閭丘侖可汗讓平寧王跟隨在他左右去迎接長安公主。
說來周謹也是辛苦,本來行程就落後了和親使團很多了,為了治許姝的眼睛又耽擱了,好不容易將許姝托付給了莊離,便日夜兼程的往柔然趕去,終於還是趕在和親隊伍抵達之前到了柔然王城。
“公主殿下一路舟車勞頓甚是辛苦!本汗已經按照大胤的習俗安排了接風宴,公主殿下先稍作休息,接風宴上再敘話也不遲!”
長安公主早聽聞柔然人粗魯不堪,隻當這鬱久閭丘侖可汗也是一個長著絡腮胡子不修邊幅,說話低俗的中年男子,不曾想卻是看上去精壯高大,精神抖擻,說話也如何大胤人一般溫文有禮,還體貼有加,本來滿心抗拒的長安公主不由放下了戒心,甚至對眼前的鬱久閭丘侖可汗有了幾分好感,便柔聲道,“入鄉隨俗,可汗不必如何費心!”
鬱久閭丘侖可汗見長安公主長相俏麗,膚色白皙嫩滑,不似柔然女人那般豐腴,頗具纖柔之美,且看著性子溫柔,便有些喜歡了,“公主客氣了,公主和諸位遠道而來,備些薄酒招待也是我柔然應儘的地主之誼!”
“那就有勞可汗了!本宮代諸位謝過可汗了!”長安公主盈盈一拜,鬱久閭丘侖可汗虛扶了一把,將身邊的周謹介紹給她,“這位是大胤的平寧王,公主應該是聽聞過他的名字的隻是從未見過他而已!”
“見過皇兄!”長安公主又對周謹一禮。
周謹還禮,“見過皇妹!”
鬱久閭丘侖可汗道,“聽聞公主喜歡讀書,所以這些日子本汗特意讓平寧王教了本汗一些大胤的禮儀,萬幸沒有怠慢了公主!”
原來鬱久閭丘侖可汗是為了迎接自己才特意學的大胤的禮節,也算是有心了,長安公主更覺得滿意了。
鬱久閭丘侖可汗又道,“公主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是平寧王看著布置的,就煩請平寧王引著公主前去吧!”
“好!”周謹應下,引著長安公主等女眷跟著他走了,“皇妹這邊請!”送嫁的其他人員自有柔然的官員領著下去休息了。
阿那圖見方才鬱久閭丘侖可汗對長安公主的態度很是謙卑,心下不滿道,“可汗何須在一個大胤的女人麵前如此謙卑,這不是墜我柔然的威風嗎?我柔然難道還不如他大胤不成?”
鬱久閭丘侖可汗看了眼阿那圖,見他滿臉鬱氣,便知這和親路上他定然是受了不少氣的,隻是眼下沒時間細問他,隻得先安撫他了,“大胤最喜歡小題大做了,那一批大胤的官員還要回去複命的,能說幾句話就將他們敷衍過去何樂而不為呢?大胤也不全都一無是處的,有些東西還是值得學學!”比如這表裡不一裝腔作勢他可就是從大胤人那兒學來的。
阿那圖隻得悻悻住口,卻依舊壓抑不住對大胤的不滿和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