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侍郎?哪個何侍郎?”貞太妃想了想,終究因離京多年實在想不起這麼號人物來,原先她還在大胤的時候便對這些不關心,如今更是記不起來了。
“罷了,計較這個也沒用!”貞太妃擺擺手,轉而湊近周謹道,“今日柔然王庭要設宴迎接長安公主,明日我設一小宴慰問大胤來的諸位使臣,到時候你裝的可憐一些,叫他們知道我們母子在柔然過的艱辛,再許他們些金銀財寶,讓他們回去了也在朝堂上替我們說幾句好話,叫你皇叔把我們接回去!”
周謹看了眼貞太妃,笑著搖頭,“太妃想多了,他們都是領著大胤的俸祿,自然要為大胤著想,從大胤的角度考慮,我們還是不回去的好!太妃就不必多此一舉了,惹來柔然人猜忌,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太妃就安生些,不要去招惹使團的人了!”再者他那皇叔隻怕也根本就不想他回去吧,他回去了,他那皇叔的位子又豈能坐的安穩?
貞太妃登時便怒了,眉眼倒豎,喝道,“什麼叫我安生些,彆去招惹使團的人?我來柔然這麼多年了,頭回見到大胤來人,思鄉情切,見見他們又怎麼了?難不成因為這個柔然就能給我定罪不成?我倒要看看誰敢來治我的罪!”
周謹蹙眉往後退了退,避開了貞太妃麵目猙獰的臉,“若真的隻是見見敘敘思鄉之情倒也無妨,不該說的話,不該開的口,就千萬不要提起了!”
貞太妃咬著牙重重的喘氣,她恨極了周謹這副氣定神閒對她說教的樣子,像極了傅家那個女人,當初逼著她來柔然的時候,她時至今日都還記得,那個女人逼她來柔然的時候也是這樣斜靠在椅子上,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決定了她的下半輩子,她如何能不恨!
“我是你母親,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貞太妃瞪著周謹,眼裡就要噴出火苗來。
周謹依舊麵容淡漠,“但凡您有半分為人母的樣子,我也不會隻稱您一聲太妃了!”
這些年貞太妃做過的不成體統的事簡直罄竹難書,周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一開始會憤怒,會失望,會指責,到後來漸漸的麻木了,可以巋然不動的看著貞太妃像個小醜一樣上竄下跳,然後事後還要收拾貞太妃惹下來的爛攤子,他從不求貞太妃能幫他什麼,可是連不拖後腿她都做不到,他依舊尊她一聲“您”,也是看在了她生了他一場的份兒上。
“那個女人不過養了你兩年,你就當你是她生的了嗎?上趕著把她奉做母親,隻可惜你再怎麼把她當娘,你也隻能麵對著我這個不得你喜歡的親娘!我寧願老死在這兒,也不能讓你稱心如意,絕不讓你再見她一麵!”貞太妃賭咒發誓的咆哮著。
周謹眉頭都不動一下的回道,“如此甚好,但願您說到做到!”
“我一向說到做到!”貞太妃氣勢洶洶的看著周謹,可惜周謹並不理會她,貞太妃便虎著臉出去了。
蘇銘忙進來問道,“勸住了?”
周謹搖頭,“沒勸住!不過她也不會再生出讓使團幫忙求情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