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娢忙抬頭,“挽風?真的是你!九姐呢?哎呀,你們放開,我早跟你們說了,我不是來偷東西,也不是來打聽消息的!”
“你們下去吧!”挽風擺了擺手,從仆婦手裡將許娢解救了出來,“十小姐怎麼來了?”
看了看許娢一身粗使婢女的衣著,挽風便猜得許娢是混在今日許暉和李氏來時的隊伍裡混進來的,跟隨許暉的人常年在外院走動,服侍李氏的人又在內院行走,再加上近來許暉與李氏不睦,兩方人員甚少往來,是以大家並不是互相都認識的,許娢才能混在其中不被認出來,隻是她混進來容易找人難,這靜園那樣大,她為了不被園子裡的仆婦發現,又擔心被許家的下人認出來,許娢便四處躲藏,一個不小心就迷路了,然後就被靜園的仆從發現了扭送來了這兒。
“我來找九姐!”許娢一邊整理被仆婦拉扯亂的衣襟一邊往屋裡走,挽風不敢攔,隻得緊緊跟在後麵。
許娢進屋不見許姝的人影,便問道,“九姐呢?你可彆拿話搪塞我,你回來了,九姐肯定也回來了,我在許家可都聽說了,九姐沒有死,還回京城!”
挽風看了看踏雪,踏雪笑著上前道,“小姐確實回來了,隻是十小姐是聽許家何人說的?”
許娢看了眼踏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九姐回來的消息不能被外人知道,昨天明秀來找葉青,我聽見明秀說的,如今除了我,七姐也知道九姐還活著的消息!”
提到許婷,許娢微微抿唇,露出些許不自在,自從知道許姝被逼著替許婷去送嫁之後,許娢再也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親近許婷了,尤其是在許姝“死”了之後,許娢跟許婷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親密無間了,她看許婷總是忍不住心驚,而許婷往日在她麵前提起許姝時的輕蔑麵孔也不停的浮現在她麵前,讓她無法直視許婷那張溫婉的麵皮,誰知道這樣一副溫柔的麵孔下藏著什麼肮臟見不得人的心思呢?
一年不見,許娢長進不小呀?連這些彎彎繞繞的道理瞬間都能想明白了,踏雪對許娢當真是刮目相看,隻是到底做不得許姝的主,便道,“還請十小姐稍後,奴婢去請示小姐!”
許娢點頭,打量著比許家上房還要氣派的多的花廳喃喃道,“九姐無論在哪兒都能過的極好!”
枉許家以為許姝離了許家便一無是處,殊不知是許家離了許姝才什麼都不是了,許姝離了許家她還是那個許姝,而沒了許姝的許家就是一個普通到在京城裡隨手一抓就能抓一把的普通人家。
從前許姝在的時候,人們提起都肅然起敬,“就是那個火海救弟的許九小姐的許家呀!”而在許姝不在的這一年裡,許家已經漸漸淡出了世人的眼線,隨著許姝的“死”,許家也慢慢失去了被人討論提及的資格。
“十小姐,這邊請!”不多時踏雪便回來了,引著許娢往後頭淩雪院去。
許娢忙跟著踏雪走了,走著走著突然有些不安起來,尤其是反應過來自己穿了一身粗使婢女的衣裳,再加上剛剛跟仆婦拉扯,發髻也散了,要以這般灰頭土臉的模樣出現在許姝麵前,許娢很是覺得難為情。
踏雪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正了正她頭上的絹花安撫道,“十小姐不必驚慌,小姐她看不見的!”
許娢愣了愣,麵上現處幾分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