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狩獵!
許姝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
馬蹄聲漸漸遠去,就在即將消失的時候,突然想起陣陣馬兒的嘶鳴,和男人的慘叫聲,接二連三,再然後就是漸漸走近淩亂的腳步聲傳來,最後停在許姝所在的那棵樹下。
許姝嚇的大氣也不敢出的緊緊貼在樹乾上,一動不動,生怕被下麵的人發現了。
樹下的人似乎是停下來再休息,靠在了樹乾上,許姝的耳朵貼在樹乾上,都能聽到樹下的人心跳和呼吸——他受傷了!
沉思間腿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許姝來不及驚呼就從樹上掉了下來,隻是卻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落入了樹下那人的懷抱,看來剛剛自己腿上的劇痛也是他的手筆。
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證實了許姝對他受傷了的猜測,許姝揉著劇痛的小腿緩緩站了起來,那人也沒阻止,甚至在許姝行動不便不太能站穩的時候還伸手扶了她一把。
站定後許姝掏出手帕慢慢擦著手上的血跡,那是剛剛掙紮著站起來的時候摸到他胸口時沾上的,也不知是他的血,還是那些被他殺死的人的血,還沒擦完手就聽那人問道,“你在樹上多久了?”
聲音淡雅沉穩,可是許姝仍然能分辨出這是一個少年人的聲音。
“在它死之前不久!”許姝指了指死去的野豬的方向誠實的回答。
那人挑眉,似是信了許姝的話,又見許姝擦血跡的動作慢條斯理,絲毫不見驚慌,不由對她生出幾分興致來,“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我看你似是目不能視,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采藥!”許姝簡短的回答道,手上黏膩腥臭的血跡讓她靈敏的鼻子備受折磨,不由皺起了眉頭。
“你是大夫?”那人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喜。
許姝搖頭,“我並不精通醫術,隻是跟家中醫女學了個皮毛,我采藥是為了製香!”
這人受了傷,現在應該需要有人給他處理傷口,所以他在誤以為自己是大夫後會有一閃而過的驚喜,雖然不知道這人的目的,但是隻要他覺得自己還有可用之處就不會對自己下殺手,這樣想著,許姝那顆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原來你還是個世家小姐!”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略帶調侃道,“隻是大家閨秀竟然也會爬樹?”
“原來落魄乞兒竟也是殺人如麻之人!”
從樹上落下來的那一刻許姝就覺得麵前這人身上的氣息格外熟悉,直到剛剛才想起來,這個人就是那天從寒溪寺回來的路上掉在她馬車上的乞兒,他們身上的殺氣簡直一模一樣!
“你是許姝!”那人肯定無疑的凝視著許姝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怎麼就忘了呢?這京中眼盲之人裡有這份膽識和氣度的除了許姝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