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姝乘著鄭家的馬車方出了二門,玉珠便吩咐車夫道,“大叔,路過素齋館的時候停一下,小姐要買些素齋給師傅們帶去!”車夫應下,駕著車出了角門。
玉珠回到車內,看了看許姝,終究是沒忍住,低聲對許姝道,“小姐,待會兒見了公子您可千萬得壓著些您的脾氣,彆把公子又氣走了,您是不知道,這些日子公子可是一次也沒來靜園,也不知道去了哪兒了...”
玉珠總覺得許姝既然是“跟”了周瑾的,就該思如何討得周瑾歡心,好好過日子。出嫁從夫,雖然許姝尚未嫁人,但總歸是有了“夫妻之實”的,自然要“夫唱婦隨”,似許姝這般傲氣,處處忤逆夫婿的行為實在是不可取。
“回頭我幫你問問他去了哪兒!”許姝莞爾。
“小姐!”玉珠急了,“您不愛聽奴婢說,可奴婢卻不得不說,如今瞧著鄭家富貴非常,鄭四夫人待您也細致入微,公子是個生意人,商人重利,若是公子知道您在鄭家得寵,自然會對您另眼相看,公子送奴婢來您未必不是存了討好您的心思,您可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玉珠這想法著實有意思,隻是周瑾可從沒有拉攏鄭家的想法。
見玉珠在這事兒上都魔怔了,許姝忍不住想逗她一逗,便道,“既然鄭家富貴,你家公子又隻是個生意人,商人地位低下,如何配得上世家小姐,若非我落難,也不會與他有瓜葛,如今我已認祖歸宗,又何須再仰他鼻息?我又何苦還要討好他?”
“小姐您...”玉珠瞠目結舌,半晌後才道,“若是您有更好的前程自然是好的,隻是...隻是...公子這邊也得安撫好了,畢竟...畢竟...您跟公子...若是不安撫好,總歸是個後患...”
“說的也是,是該好好安撫!”許姝點頭讚同,卻又問道,“你怎麼不勸我從一而終呢?”
玉珠紅臉道,“奴婢如今是小姐的人了,自然要為小姐著想,小姐既然有更好的前程,又何必還留戀過去呢!”
許姝樂不可支,“你可真貼心!”
玉珠越發臉紅了,“奴婢遠不及踏雪姐姐貼心,這些日子小姐不在靜園,園中一切全都仰仗踏雪姐姐打點,踏雪姐姐將這個園子照料的滴水不漏,不僅許十小姐絲毫沒覺察到異常,便是有來靜園探消息的宵小之輩,也悉數都被踏雪姐姐不動聲色的打發走了,如此周到能乾,讓小姐沒有後顧之憂方是真貼心!”
“踏雪一向能乾...你們都挺好的...再過一陣也該將你們一生的大事安排下來了!”她已經失去拂柳了,不能再讓其他人受到牽連了,說到底拂柳還是被她連累了...
許姝口中的大事自然是指終身大事,玉珠臉紅的都要滴血了,扭扭捏捏的不說話了,許姝不禁莞爾,心裡卻一陣空落落的,除了玉珠,餘下的那七個都是跟了她多年的人,自從拂柳走後,她也意識到她們跟著她終究會被連累,所以從決心入宮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決意要割舍下多年的主仆情誼了,如今有人該慢慢去實施了...
挽風是良籍,卻有柔然血統,身形太過引人注目,隻能嫁的遠一些才能防止被有心人找到,踏雪是所有婢女中做事最周密的,這樣好的人嫁個鄉紳府做少奶奶也才不辱沒了她,露荷是罪臣之後,稍微好點兒的人家都會怕被她牽累,隻是露荷又有一身醫術,若是嫁個誌趣相投的夫君,開一家醫館懸壺濟世也是好的,玉珠既然被周瑾送到了她的麵前,想來玉珠的以後自有周瑾負責,倒無需她操心了...
“小姐,素齋館到了!”許姝正想著心事,玉珠便輕輕推了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