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宋文才現在在哪兒嗎?”周瑾問道。
許姝搖頭,自從皇後有孕,皇上大赦天下,宋家得以返京後,她就再也未曾見過宋文才了,亦沒有打聽過他的消息,“怎麼?聽你話裡的意思,你知道他去了哪兒?”
周瑾點頭,“他通過何家的關係,投到威武侯軍中做了一名參軍事,隨著威武侯南下了!”
“何家?”近日這是許姝第二次從周瑾口中聽到這個家族了,“林州的何家?”林州何家與威武侯江家一樣,都是靠著軍功發跡的,隻是不必江家戍衛京城,何家的子弟多為邊塞將領,周瑾在這個時候找上何家,看來他的棋局到了收攏的時候了。
“嗯!”周瑾點頭,“宋家跟何家本有些親戚關係,原忠勇伯宋鑫的第二任續弦妻子是何家的女兒,真論起來,忠勇伯與威武侯還是連襟,隻是這位伯夫人早逝,她所生的宋二少爺也英年早逝,是以宋家跟何家和威武侯府也漸漸斷了往來!”
宋文才是真的將她說過的話聽了進去,隻是也由不得他不聽進去,伯父宋鑫被奪爵,他已經失去了蔭封,又有個頂著貪汙之名的父親,連科舉的路子都行不通了,也唯有軍功一項可取了。
“你好像並不覺得驚訝?”周瑾發現在他說到宋文才隨軍南下的時候,許姝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驚訝的神色來。
“是我給他的建議,宋家本是靠軍功發家的,隻是後來世道安定了,才從了文官的路子,隻是宋家的姻親故交卻多有在軍中任職的,宋文才走這條路會相對容易一些!”若不是因為何家的緣故,以宋文才罪臣之後的身份,也隻能做個普通的兵丁,怎麼可能直接擔任參軍事的職務呢?哪怕這個職務也很低微。
周瑾讚成了許姝的觀點,“平心而論,這是他唯一能選的一條路了!他若從文走科舉的路子,即便熬過了春闈,到了授官的時候,也會被禦史的唾沫淹死!忠勇伯府因貪汙被奪爵是他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汙點,相比較言官的苛刻,武官向來隻以成敗論英雄,要寬鬆的多!”
“路是他自己選的,走不走的下去便與我無關!他若好了,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我便將十妹交給他,他若是沒那個命,休想拉著十妹跟他一起受苦!”
周瑾搖頭失笑,“你又何必如此糾結呢?我要是你,便直接讓宋家退親罷了,若是宋文才將來出息了,念著你對宋家的恩,自會再來求親,宋文才沒有掙出個前程來也於你十妹無礙,何苦這樣思來想去的!”
許姝喃喃道,“總不好直接就這樣替十妹做了主,作為旁觀者有些事情明知道該怎樣做才是最好的,可是當局者卻往往深陷其中難以抉擇,讓旁觀者隻恨不得替當局者做了決定,可是這樣難免會讓困泥於其中的人覺得遺憾,有些決定終究得自己做,有些事終究是彆人代替不了的,隻有親身經曆過了才能夠領會,哪怕跌的粉身碎骨也得去經曆這一回……”
有些決定終究得自己做,有些事終究是彆人代替不了的...
許姝似乎意有所指,周瑾的心不由的沉了沉,想了想道,“你還在怪我當初沒讓你去柔然...”
許姝莫名其妙的搖頭,“柔然苦寒,我未必受得住,即便是去了,也隻能給誌男姐姐拖後腿罷了,半點兒忙也幫不上的,這點兒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