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散了,鄭二夫人沒瞧見鄭二老爺的人,問了鄭二老爺的貼身隨從,說是鄭二老爺去湖邊吹風醒酒去了,鄭二夫人便也沒在意,自回去歇著了,到了歇下的時候,鄭二老爺還沒回來,鄭二夫人隻當鄭二老爺去了哪個侍妾那裡,獨自慪了半晌便去睡了。
半夜時分忽的被院子裡的吵鬨聲吵醒了,十分不耐煩的叫人進去問,“出什麼事兒了,吵吵鬨鬨的?”
婢女回道,“香樟園裡陳、餘兩位姨娘打起來了,下人們勸不住,又怕驚動了老太君,隻能來請夫人了!”
“整天就知道拈酸吃醋的東西!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消停!”鄭二夫人氣的摔了枕頭,“把人給我帶過來!”
兩個釵搖鬢散,衣衫不整的年輕姨娘被帶了進來,鄭二夫人隻穿了家常衣裳,板著臉問道,“怎麼回事?大半夜的打架,還當這是在鄉下地方嗎?進了府裡就要守著府裡的規矩,吵著了老太君你們誰擔待得起!”
兩個年輕姨娘雖然誰都不服氣誰,但是都還是懼怕鄭二夫人的,忙跪下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陳氏姨娘搶先開口,“老爺今天早上走的時候說了今天晚上還去婢妾屋裡,可是這麼晚了婢妾也沒見到老爺來,反倒是陳姨娘早早熄了燈,婢妾想去瞧瞧,她還讓丫頭攔著婢妾,定是她半道將老爺截了去,怕被我知道了,才攔著我的!”
餘氏姨娘呸了一聲,“妾身是今兒身子不舒服才睡的早了,偏陳姨娘滿院子的嚷嚷妾身藏了人在屋裡,旁人聽見了隻當妾身偷人了呢,便與她理論,誰知她竟然就要打妾身,夫人,您可要給妾身,妾身好歹早她兩年服侍老爺,也算是她的……”
“住口!”鄭二夫人不耐煩聽二人碎嘴,“老爺究竟在你們誰屋裡?”
二人懼是搖頭,“今日老爺並未去妾身那兒?”
素日裡鄭二老爺去這二位姨娘處多一些,今日沒來鄭二夫人這兒,也沒去這二位姨娘處,亦沒派人來支會來說歇在外院了,鄭二夫人忙吩咐道,“去其他幾個姨娘那裡問問,老爺今兒究竟歇在何處了?”
婢女忙領命去了,不多時回來了,“幾位姨娘都已經歇下了,老爺並未去她們那兒?”
“那老爺去哪兒了?”鄭二夫人呆住,當時宴席散了的時候她就沒看到鄭二老爺了,想起隨從說鄭二老爺去湖邊吹風醒酒去了,說不得是醉酒睡在哪兒了,這可不妙,且不說人會不會凍壞了,單單就醉酒夜宿花園就要讓老太君不喜了,忙道,“快帶人去梅花渡附近找找!”
婢女回道,“這會子花園四處都已經落鎖,外頭的人已經進不去了,要看門的婆子開門,得拿到大夫人的對牌才行!”
“那還不快去找大夫人拿對牌!就說我掉了一件要緊東西在花園裡,怕被什麼人撿了去,要連夜去找!”鄭二夫人喝道,婢女忙下去了,鄭二夫人瞅了一眼滿頭霧水的嬌俏妾室,更覺心煩,可是要不是這二人拈酸吃醋,她也不會發現鄭二老爺不知所蹤了,便也不計較她們的吵鬨,隻是依舊沒有好臉色,“還杵在我這兒做什麼?還不趕緊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