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的鄭婉霞已經全然不是之前那副乖巧的大家閨秀的樣子了,此刻的鄭婉霞宛若一個癲狂的瘋子,披散著一頭秀發,不見半點兒首飾的影子,身上隻穿了一身單薄的裡衣,外衫不知道去了何處,冬日的吹在她果露在外的肌膚上凍出一片青紫色,腳下的繡鞋也不見了一隻,赤著的那隻腳被地上的碎石劃出傷口,鮮血沿著傷口淌了出來,混著地上的泥土粘在了鄭婉霞白皙的赤腳上,而鄭婉霞還渾然未覺,依舊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著,眼神卻是空洞漫無目的的。
鄭婉霞看到不遠處許姝,眼睛突然的瞪大,片刻的怔愣之後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直直奔著許姝就衝過來了,奔過來的同時藏在袖子裡的手也露了出來,而她的手裡赫然拿了一把剪刀,明晃晃的剪刀在漸變昏暗的天色下閃著陰冷的光芒,襯著鄭婉霞慘淡的臉色,直叫人看的心裡發怵。
“小姐小心!”玉珠被鄭婉霞手裡的剪刀駭了一大跳,忙拉著許姝就要跑,隻是鄭婉霞卻更快一步的執著剪刀奮力向前一撲,就直直的朝著許姝的心口撲了過來,眼裡閃爍的是抱著的同歸於儘的瘋狂。
許姝躲閃不及,隻能拚了命的側過身去,剪刀擦著胸口的衣料而過,端端正正的紮在了許姝左邊的胳膊上。鋒利的剪刀瞬間刺穿了層層疊疊厚實的布料,紮進胳膊的那一瞬間許姝能感覺到剪刀沁骨的冰涼,轉瞬激烈的痛便席卷而來,且鄭婉霞拚儘全力的一撲,縱然許姝側身避過了部分衝勁,可是還是被鄭婉霞撞的身子一歪,整個人往後仰去,幸而玉珠拽住了她另一邊的胳膊,才止住了她跌倒的趨勢。
一擊不中,鄭婉霞立刻拔出剪刀要再次動手,這一次玉珠快了她一步,撲過去死死抱住了鄭婉霞的胳膊,朝著許姝喊道,“小姐快跑!”
許姝看了眼涓涓往外淌血的傷口,還有掙紮著要從玉珠手裡掙脫的麵露瘋狂的鄭婉霞,拔下頭上的簪子,拿在右手裡,狠狠的紮向鄭婉霞握著剪刀的手腕。
“啊!”鄭婉霞吃痛,一聲慘叫,不由鬆開了手,手裡的剪刀應聲落地,玉珠忙鬆開抓住鄭婉霞的手,用力,將鄭婉霞往後一推,撿起了地上帶血的剪刀,將剪刀對著鄭婉霞,護在許姝麵前,“你彆過,你……你要是過來,我……我就殺了你……”說到“殺”字,玉珠的手不由抖了抖,放狠話放的乾脆利落,可是真要是實踐起來,她卻是做不到的。
鄭婉霞被玉珠推的退後了兩步,捂著手上的傷口,看了眼許姝淌血的傷口,又看了看玉珠手裡明晃晃的剪刀,嘴角突然浮現出一摸詭異的笑,踉蹌的又往後晃了晃身子。
看著鄭婉霞詭異的麵容,許姝心裡突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見鄭婉霞的注意力放到了玉珠手裡的剪刀上,登時警鈴大作,用右邊肩膀撞開了玉珠,“快躲開!”
與此同時,鄭婉霞疾步向前衝了過來,若是玉珠沒有被許姝撞開,此刻鄭婉霞便是直直的奔著玉珠手上的剪刀去的,隻是玉珠被許姝撞開了,而鄭婉霞又止不住她往前撲的衝勢,直直的撲向許姝,將許姝撞到在了地上,許姝胳膊上的傷口撞到地麵,疼的許姝倒吸一口涼氣。
追鄭婉霞的仆婦終究趕了上來,齊齊撲上來鉗製住了鄭婉霞,將鄭婉霞從許姝身上拉了起來,拿著繩子的仆婦立刻上前將鄭婉霞綁了起來。
玉珠上前將許姝扶了起來,不慎碰到許姝受傷的左胳膊,許姝疼的身子一抖,玉珠忙賠不是,“是奴婢下手沒輕重,弄疼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