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鄭婉鳳磨磨蹭蹭,終究捱不過,還是將那一遝紙稿遞了過去,“嬤……嬤嬤,請……請過目!”
“嗯……”曾嬤嬤嗯了一聲,接過鄭婉鳳的紙稿,翻了兩頁眉頭便皺成一團了,字跡潦草不說,錯漏字也罷,可是這些手抄稿明顯是兩個不同的字跡,若是自己實在抄不完,隻要誠心誠意的抄,少抄幾遍倒也罷了,可是既然找了人代抄,卻還是沒有抄夠遍數,這就有些讓曾嬤嬤不快了。這是態度問題,曾嬤嬤自然不能忍。
“明日抄二十遍給我吧!”語氣不容置疑,不容反駁。
“啊……”鄭婉鳳的臉一瞬間垮了下來,也忘了自己麵對的是什麼人了,不服氣的勁頭一下子就湧上來了,當即反駁道,“憑什麼?”
曾嬤嬤微眯著眼睛看了看鄭婉鳳,一言不發。
與曾嬤嬤四目相對,鄭婉鳳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反駁的,指不定就會變成三十遍了,便癟著嘴應了聲“是”。
曾嬤嬤滿意的點頭,“坐下吧!今日我們來學習《女誡》的第一篇!”
鄭婉鳳氣呼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狠狠的剜了許姝一眼,她竟然使詐坑騙自己!她肯定是讓丫頭們幫忙抄的,否則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抄完了?可是嬤嬤為什麼不罰她呢?嬤嬤偏心!都偏心!
鄭婉鳳認定了曾嬤嬤偏心,自然對曾嬤嬤百般看不順眼,可是忌憚於曾嬤嬤頂著禦賜的名頭,不敢頂撞於她,也隻敢在心裡生悶氣了,課上自然也不會認真聽曾嬤嬤在講什麼了,是以被曾嬤嬤點名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每每都答不上來,如此就又被曾嬤嬤狠狠的批評了一通。
鄭婉鳳便越發的對曾嬤嬤有意見了,也越發覺得憋屈難受,看滿屋子的人都覺得不順眼起來了,甚至連鄭婉麗跟她說話時都被她陰陽怪氣的指責了一頓,隻是鄭婉麗卻大度的沒有跟她計較,反而是耐心的寬解她,這一切都落在了曾嬤嬤眼裡,曾嬤嬤也未曾想到似鄭家這樣的世家大族裡也會鄭婉鳳這樣不可理喻的閨秀,實在是令人驚訝,也感到無可奈何,畢竟是皇後的母家,不宜太過苛責,如今雖然皇上看重慶王是滿朝文武皆知的事,可是皇後依舊是屹立不倒的中宮之主。
鄭四老爺是個雷厲風行的行動派,很快就跟胡家換了庚貼,收了胡家的聘禮,鄭婉鳳訂婚的事也終於被擺到了明麵上,鄭四夫人趁機稟明了老太君和曾嬤嬤,免了鄭婉鳳的學習,順理成章的將鄭婉鳳拘禁起來了,鄭婉鳳不用來上課了,曾嬤嬤竟莫名覺得鬆了口氣,有這樣一個不務正業,不思進取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看著也覺得礙眼。
鄭婉鳳一開始得知自己嫁了一個寺丞之後還很是高興,雖然寺丞的官職不高,可是一嫁過去就是誥命夫人了,定是有個年少有為的世家子弟,怎麼也勝過那些酒囊飯袋的紈絝。
顯然鄭婉鳳怎麼也沒有想到鄭四老爺根本不會在世家範圍之內為她挑選夫婿,而鄭四夫人為了避免鄭婉鳳知道後會鬨事,也就有意隱瞞了胡寺丞的家世,並嚴令蘭馨閣的人守口如瓶,有茯苓這個前車之鑒,其他的婢女自然不敢多言,連玉露都沒敢對鄭婉鳳多說半個字。至於有些彆有用心的人,鄭四夫人也嚴加防範,謹防有人多事。
不明真相的鄭婉鳳高高興興的在屋子裡繡嫁妝,一時間鄭家風平浪靜,就在這時,許姝再次收到了鄧雅容的帖子,大約鄧雅容也料到了她下一次帖子許姝大概是不會應約而去的,所以又再次下了一次帖子。
許姝將兩個帖子放在一起,不由笑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