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姝嚇白了臉,以為是撐著窗子的竹竿掉落下去,砸到了人,如此的話被打到的人必然要上來找他們理論,這樣一來她跟周謹的身份豈不是就要暴露了?她倒還罷了,周謹可是見不得光的!頓時慌忙將窗子關上,盼著樓下的人的注意力都被鄭家和嶽家的爭執吸引去了,沒有人留心樓上的動靜,沒有人看到是他們這一間房的撐著窗子的竹竿掉下去的。
窗子關上,也再沒有聽到彆的動靜了,許姝鬆了口氣,一回頭就看到撐著窗子的竹竿正握在周謹的手裡,登時愣住:剛剛那聲慘叫難道不是有人被竹竿砸到了?那是……
聯係剛剛鄭家和嶽家劍拔弩張的氣氛,許姝心裡咯噔一下,又慌忙推開窗子,果然,外麵的紛鬨已經結束了,兩邊的人都退開了,中間留出好大一塊空間。這片空間裡有一個用手捂著臉頰的人,手指縫裡滲出的血跡被萬千花燈的光亮照的清清楚楚。
那是……鄭婉霞!
鄭婉霞的臉怎麼了?
許姝下意識看向鄭婉麗,之前一直半靠在鄭三夫人身上,一副孤苦無依樣子的鄭婉麗已經挺直了腰杆,顯然剛剛那一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許姝錯過了的事情,這個事情也是讓鄭婉麗挺直腰杆的主要原因。
“我的臉……我的臉……”鄭婉霞尖叫著,卻死死的捂住受傷了的那半邊臉,不許任何人看,仿佛隻要沒有人看到,她的臉就還是完好的。
鄭婉霞滿臉滿手的血,再配上她淒厲的臉色,歇斯底裡的狀態,駭人非常,連嶽三公子都不敢靠近她,隻遠遠的遞出一條帕子來。
鄭婉霞卻沒有接過這條帕子,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到的都是她的臉,其他的東西她想不到,也看不到。
“我的臉……是誰?是誰?”鄭婉霞捂著臉環顧四周,看誰都覺得是凶手。
還是鄭四夫人先回過神來,厲聲喝道,“都愣著乾什麼?還不快送去醫館!”
先前還畏畏縮縮的婢女被這一聲厲喝嚇到,忙不迭的上前將鄭婉霞扶起來,嶽三公子躊躇了片刻,終是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走了。
鄭婉霞卻不依,揪著嶽三公子的袖子,“三郎,我的臉……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
“回去再說,回去再說!”嶽三公子不顧鄭婉霞的反抗,強行將人架走了。
在嶽三公子看來,鄭婉霞是鄭家的人,鄭家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做出傷害自家骨肉的事情的,那麼一定是嶽家這邊的人動手了,嶽家本就不滿嶽三公子納鄭婉霞為妾一事,更不滿嶽三公子對鄭婉霞的寵愛,所以趁著剛剛的騷亂,借機傷了鄭婉霞,嶽三公子自以為這事兒是家醜,不宜對外宣揚,所以才不不去找傷害鄭婉霞的幕後之人,而是直接將人帶走了。
鄭婉霞這一傷,鄭家眾人心裡多少有些不是個滋味,畢竟是鄭家的一份子,雖然在剛剛鄭嶽兩家起衝突的時候鄭婉霞並未向著鄭家。
“都回去吧!”見了血,眾人興致缺缺,鄭婉麗又受了屈辱,鄭三夫人便提議道。
鄭四夫人點點頭,“也好,天色不早了,燈也看得差不多了!那就回去吧!”
見鄭家眾人要回去了,許姝也立刻站了起來,“我也要回去了!”
周謹笑道,“不急,先等等!”
許姝卻不能不急,“母親回去要是發現我不在房裡,我要如何解釋?”
周謹驚訝道,“這麼晚了,嶽母還能去你房裡查看你是不是真的睡了?”
許姝瞪了周謹一眼,不是因為周謹這句話,而是因為他那聲“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