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許姝終於開了正屋的門,叫了玉珠進來,“玉珠,搬個火盆來把廢紙都燒了吧!”
玉珠看了一眼桌上堆著的數十個揉成一團的廢紙團,不由好奇道,“小姐您要畫什麼?”
“隨便畫畫!都燒了吧!”許姝攏了攏,坐到了燭光的陰暗麵。
“是!”玉珠搬來火盆,將廢紙都一丟丟燒了,又拿了香爐來驅散屋裡的煙火氣。
許姝看著玉珠將今日畫剩的廢紙全部燒的一點兒也不剩了,那是她被周謹輕薄之後為了發泄心裡的憤懣畫的,可是卻什麼像樣的東西都畫不出來,一提筆,眼前就閃過周謹那猩紅的眼睛和受傷的神情,根本沒有辦法下筆。
“小姐……”看著許姝愣愣出神,玉珠低喚一聲。
“什麼事?”
“您今天還沒用晚膳呢……”
許姝扭頭看了眼鐘漏,果然過了晚膳的點,她都被周謹氣飽了,哪還吃得下飯。
“小姐,這兩天夫人忙著表小姐入府的事,沒人管著您了,您也不能就這樣胡來呀,餓壞了身子夫人又該念叨您了!”
“隨便叫小廚房做點兒什麼來吧!”許姝擺擺手,並沒有流露出多少興趣。
“是!”
玉珠將燭台要往許姝麵前移,許姝忙道,“不用了,你下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怕黑的!”
玉珠下去後,許姝立刻奔到妝奩前,果然,脖子上有七八個紫紅色的印子,頓時氣的一陣哆嗦,雖然在平涼城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失身的準備,可是真當這一刻要到來的時候,她發現她還是接受不了。
“真是矯情!”許姝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罵了一句,良久,漸漸平複了臉色,直到麵色恢複如常。
第二天許姝去給鄭四夫人請安的時候,鄭四夫人看到許姝脖子上纏著白色的布帶,忙問道,“你脖子怎麼了?”
許姝羞愧道,“昨天晚上洗澡時不小心燙了,抹了燙傷的膏藥,因為黑乎乎一片,怕嚇著了人,就纏起來了!”
聽許姝說已經抹了藥,鄭四夫人微微放心,又追問,“燙的嚴重不嚴重?怎麼就突然燙傷了呢?銀芝玉珠是怎麼伺候的?”
許姝解釋道,“是女兒自己貪玩,不小心撞到了添熱水的銅壺,這才燙了脖子,磕了下巴!不乾她們的事,母親不要怪罪她們,已經用了藥,不幾天就好了!”
“你又不是貪玩的人,定是替她們遮掩的!”鄭四夫人嘴上有些責備,可是卻還是依了許姝,沒再追問,“幸虧這兩日沒什麼事,不用見人,否則旁人還要以為是我打了你!”
“母親可舍不得打我!”許姝嬉笑著上前為鄭四夫人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