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太君麵帶難掩的凝重和些微的鄙夷神色;鄭大夫人是一貫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眼下麵色冷漠,可見事情跟她沒關係了;鄭二夫人卻毫不掩飾她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笑意,如此看來是她的敵人倒黴了;果然,鄭三夫人臉上的憤慨都要溢出來了,隻是因為沒有人搭理,無法疏解,所以憋的整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鄭四夫人和陳氏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
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鄭四夫人才笑著跟許姝道,“剛剛在王府裡,看了好大一場熱鬨!”
“是隆安太子的那位侍妾李姨娘嗎?”許姝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鄭四夫人驚訝道,許姝說的那麼篤定,仿佛她就在現場看到了一樣,“難道你也看到了?”
許姝搖頭,“這倒是沒有,不過那位李姨娘去靈堂之前,我和婉瑩妹妹碰巧遇見了她和她的母親李大奶奶,還聽到了她們母女的談話!”
“原來如此!”鄭四夫人恍然都明白了,“原來是那位李大奶奶的主意,我就說那李氏才多大點兒年紀,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機呢!不過那李氏卻也真豁的出去,在靈堂裡哭的披頭散發,涕泗橫流的,可是一點兒也不顧忌!”
“不哭的肝腸寸斷,又怎麼能叫人心生無限憐憫呢?”
“這倒是,既然是哭給旁人看的,可不得下足了功夫,否則讓人也不會輕易就信她!你是沒瞧見她哭的那樣子,淚珠子跟斷了線似的往下落,素白的衣襟都濕透了,撲在棺木上,拉都拉不開,一直哭的背過氣去了才被人扶下去!”
許姝不禁咂舌,“雖然李大奶奶給了李姨娘催淚的藥,卻沒想到這藥效果這麼好!”
“原是用了藥了,我就覺得奇怪了,怎麼那麼多的眼淚!”
“哭的越狠就越能顯示出她的悲痛來,就越能提現出她對隆安太子的一片真心,李大奶奶可是把一切都算的好好的了!”
真正悲痛到了極點的反而是無淚的,奈何世人就相信眼淚,覺得流的淚越多就是越悲痛。
“不過在靈堂我並未見到那位李大奶奶,想是為了避嫌躲出去了,免得彆人覺得是她教唆了李氏的!”畢竟李氏年少,又還被人看守著,突然出現在靈堂上,總是惹人懷疑的。
“李大奶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不去看著,我估計著還有後手呢!”
鄭四夫人點頭讚同,“隻哭這麼一回也太突兀了,難免叫人覺得有做戲的成分在裡頭,再者說,今兒好多在場的誥命夫人都誇她貞烈,可不得打鐵趁熱的多哭幾次給人看,才能將這貞烈的名聲傳出去,傳到她們想要傳到的人的耳朵裡去!”
“太皇太後娘娘要是聽說了李姨娘對隆安太子的這一片“情深義重”,應該高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