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一口氣平了南疆三十餘部族,諸部族獻上奇珍異寶以及各色美人俯首稱臣,而這一場勢如破竹的平亂之戰隻用了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這樣的功績讓皇上既覺得驚喜,又覺得憤恨。
驚喜的在他在位期間,能夠平複南疆紛亂,寫進史冊裡也是他的功績一件,先帝在位時與北境諸部落修好,保了北地邊境數年安定,雖然先帝剛歿,柔然就揮兵南下意圖不軌,而他也就順水推舟將先帝唯一皇子送到了柔然做質子,以表大胤和柔然修好的決心。如今南疆臣服,他也終於有了可以和先帝相提並論,甚至是蓋過先帝的功績了,隻是這功績卻是托了先帝唯一的皇子的福!
這就是皇上覺得憤恨的地方了!
他恢複周謹太子的封號,又讓他領兵南下代替他親征,本意是想讓心腹在南下的路上讓周謹“意外”身亡的,可是卻都失手了,他又密信授意威武侯動手,可是周謹才到資水城就點兵出征了,根本沒給威武侯動手的機會,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南疆的捷報一個接一個的傳來,看著周謹凱旋而歸,接受萬民敬仰。
這個太子之位,這個儲君的身份,周謹已經坐的牢牢的了,誰都無法撼動了,皇上清晰而又絕望的明白了這一點!
看著長身玉立站在他麵前,風輕雲淡回稟南疆之行的戰果的周謹,皇上心裡的恨意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他急切的需要發泄!
是皇後,這個主意是皇後出的!
皇上終於找到了轉移憤怒的方法。
隻是皇後卻比已經行動和言語都不便的皇上反應要快的多,周謹前腳剛走,皇後後腳就來請罪了。
一口一個“大意”,一口一個“失策”,將皇上本就不大順暢的責罵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裡,費力的顫抖著伸出手來,想象中那隻手已經落到了皇後的臉上,可是實際上,那隻手才不過離開被褥兩寸出頭。
皇後體貼的伸出自己白嫩細滑保養得儀的手握住了皇上那因為久病臥床而氣血不暢導致的浮腫青紫的手,眼含淚光的看向皇上,“皇上,您彆說了,臣妾都懂,都是臣妾的錯,可是臣妾也都是為了皇上呀!臣妾也沒想到皇上派出去那麼多人都失手了,連威武侯也沒有機會……”
見皇上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似乎在怪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皇後忙住了口,皇上哆嗦著嘴唇,哆嗦了許久才吐出兩個字來,“……朕……恨……”
皇後點點頭,“皇上心裡委屈,可是臣妾……臣妾也沒有辦法了,如今傅家大權在握,一手把持了朝政,重要的折子都遞不到皇上跟前來了,在後宮之中太後也多次與臣妾為難,太後是長嫂,又是太子之母,臣妾也隻能再三禮讓,如今這宮裡恐怕就要沒有臣妾的地位了,臣妾不在了,誰來照顧皇上呀!”
“太……子……”皇上想用力握緊被皇後握在手裡的手,可是那隻手卻軟綿沒有一絲的力氣,就是此刻的他一樣,明明心裡想說的話很多很多,可是卻都說不出來,明明做的事很多很多,可是卻又能無能為力。
“太子?對,太子!現在傅家正是因為太子才如此猖狂不可一世的,趁著太子才剛回來,和傅家的關係還不是很密切,皇上可要趕緊想辦法呀!若是等到太子和傅家一條心了,那個時候可就什麼都晚了!”
皇後殷切的看著皇上,心裡有個計劃呼之欲出。
而皇上卻突然垂下眼睛,臉上的表情問變的深不可測了,現在皇上還能自由控製的也就隻有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