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離去良久,傅太後還一個人坐在已經黑暗下來的空曠的大殿裡發呆,長久的孀居歲月讓她已經習慣了這寂寥冰冷的大殿,可是強烈的驚恐和巨大的憤怒還是讓她無所適從,她既恨不得將許姝除之而後快,可是又懼怕周謹真的連跟她的最後一絲情麵也不顧了。
從渾渾噩噩中回神,傅太後才發現四下一片昏暗,她方才和周謹說話時摒退了眾人,沒有她的吩咐,宮人們也不敢貿然進來。
“掌燈!”傅太後喚了一聲。
立時有宮人進來將燈燭一一點亮,大殿瞬間就明亮起來了,明亮的光線似乎也照進了傅太後的心裡,讓傅太後沉重的心情也有所緩解。
這時有內侍來報,“太後娘娘,方才平寧王府來報,太子沒有回府,而是去了靜園!”
“靜園?”傅太後呆了一下,才愣愣道,“去靜園也好,如今他已經是儲君了,可是皇上卻不賜住東宮,再住在平寧王府裡也不成體統,儲君就該有儲君的居所,怎麼能還住從前的舊居呢,靜園是先帝為儲君的時候住過的,太子住過去也事宜!”
內侍愣了愣,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傅太後也回過味兒來了,“平寧王府怎麼知道太子去了靜園?”
內侍忙道,“是太子派人來通知的,說娘娘您將靜園賜給了太子,以後太子就長居靜園了!”
“他大張旗鼓的派人去通知?”傅太後不禁冷笑,“好好好!他這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他跟那許氏的關係了!哀家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傅太後深吸一口氣,吩咐內侍道,“既然太子通知了平寧王府,那宮裡怎麼能忘了呢?你去跟皇上和皇後說一聲,就說東宮尚未修葺,太子不宜再居王府,暫且就住在先帝舊宅靜園了!”
“是……”內侍領命忙去了。
傅太後揉了揉額角,覺得腦仁生疼,一旁的宮女忙關切道,“太後娘娘又頭疼了?可要請秦先生來診脈?”
傅太後聽罷突然麵露慍色,不悅的喝道,“下去!”
宮女奉承不成反被訓斥,嚇得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都怪那個姓秦的老東西!
傅太後憤恨的握拳,要不是他說許姝有了身孕,她也不會急急忙忙就對許姝動手了!結果竟然隻是誤會一場,她卻失了手落了把柄在周謹手裡!
可恨!
“來人!”傅太後突然又揚聲叫了人進來。
“娘娘有何吩咐?”
“去平寧王府宣高氏進宮!”
“可是這麼晚了……宮門就要落鎖了……”宮人遲疑道。
“哀家讓你去你就去!”傅太後不滿道,“再晚隻要有哀家的宮牌,還有人敢攔不成?”
“是,奴才這就派人去請!”
宮人自去吩咐了,傅太後這才長籲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