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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荷幾乎是一路哭著趕到靜園去的,天色才大亮不久,冬日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靜園門口的守衛乍看到哭的撕心裂肺的露荷都愣住了,一時間竟也忘了盤問,見露荷說要見秦先生,就徑直去通報了。
不多時便有人來引露荷進去,一路帶露荷去了周謹的書房,露荷再次看到了不久前大半夜從她家小姐房間裡走出來的那個男人,卻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何人,愣了一愣才看到旁邊的秦先生,立刻“撲通”一聲給秦先生跪下了,“先生救命!”
秦先生瞟了露荷一眼,半是感慨,半是揶揄的道,“昨日你家小姐見到我也是讓我救命,今日你來怎麼還是同樣的話?若是想要誆騙老朽醫治,也該換一套新鮮的說辭再來才是!”
露荷哭著搖頭,“不一樣!不一樣……昨天小姐來是求先生是為了救正少爺的命,今日奴婢來是求先生是為了救我家小姐的命!”
“你家小姐?”秦先生驚訝道,“你家小姐怎麼了?”秦先生一邊說著一邊暗暗觀察周謹的神情,果然看到在露荷提起她家小姐的時候,周謹的神情都開始緊張了。
“小姐她……她染了疫症!”
周謹的腦子“嗡”的一聲炸了,“你說什麼?”
“昨日小姐來求先生救命,先生未允,小姐回去之後就近身照顧了正少爺一整晚,今天早上起來便病倒了!”
“胡鬨!”周謹低叱了一聲,奪門而出,這麼決絕極端的事也隻有許姝才做的出來了。
秦先生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走這麼急也沒用,老朽不去,誰也救不了她!”
“求先生救救我家小姐!”露荷“咚咚咚”的給秦先生磕起頭來。
秦先生指了指旁邊的藥箱,“拿上藥箱,咱們走!”
露荷連滾帶爬的爬起來,一手拎起藥箱,一手去扶秦先生。
秦先生頗覺受用,卻不知露荷扶他的本意是見他須發全白,年紀大了走不動,怕耽擱了去給許姝診治。
現在世人皆知太子住在靜園,許姝吩咐露荷去靜園傳話了,張瑞明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太子,忙去門口候著,果然不多時就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還未來得及看清,馬兒便急停在門前,一人翻身下馬,張瑞明這才看清來人果然是周謹,忙上前行禮,“參加太子!”
“帶路!”周謹麵色冷峻,聲音裡也透著急切,根本不看張瑞明一眼,便徑直往裡走。
“太子這邊請!”張瑞明忙躬身引路。
周謹走的極快,張瑞明隻能一路小跑的在前麵引路,遠遠的看到緊閉的院門,門口立著兩個蒙住口鼻的侍婢,應就是染了疫症的處所了,周謹頓時越過張瑞明往前奔去。
“太子,您不能進去……”張瑞明在身後急急叮囑,太子要是在張家染恙,張家可就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周謹卻恍若未聞,徑直推開門進去了,直奔正房而去,聽到動靜的許如從廂房出來看到有陌生人往正房去了,心中一凜,忙跟了上去。
周謹進了屋直奔床榻而去,走近了才發現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稚齡幼兒,根本就不是許姝,再一看屋子,並無旁人,麵色就有些不好了。
“你是……”許如緊盯著眼前這個焦急的陌生男人,麵色不善,仿佛下一句就要將你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