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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秦先生的藥,到了下半夜,許姝終於恢複了一些意識,可是卻覺得渾身酸軟乏力,彆說挪動身體了,連睜眼說話都覺得費力,尤其是喉嚨乾裂的都說不出話來了,一呼一吸都覺得猶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水……水……”許姝費力的從喉嚨裡擠出幾個音節來,卻聲如蚊呐,然而就這兩個字就已經讓許姝用儘了全力,病痛剝奪了她本就僅存不多的精力,無力而又悲哀。
周謹聞聲立刻站起身來,拿起溫在爐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溫水,試了試水溫,覺得正合適了才端過去,又扶起許姝一點點的喂她喝,雖然動作有些生疏,但是卻溫柔細致,殘留在嘴角的一絲水漬都要擦的乾乾淨淨的。
許姝實在是無力的很,明知道喂她喝水的人是周謹,也隻能順從的喝了,生理上的不適戰勝了心理上的心結。
一杯喝完,周謹問道,“還要嗎?”
許姝輕輕的搖了一下頭,動作幅度小的如果不是周謹一直緊緊地盯著她都要看不見了。
周謹放下茶杯,卻並沒有放下許姝,反而是盤腿坐上了床,將許姝圈在懷裡,緊緊的抱著,許姝軟弱無力的靠在周謹身上,頭埋在周謹的脖頸上,乖巧的像一隻軟綿的貓兒。
周謹眼都不眨的守了許姝大半夜,現在許姝終於醒了,心裡的那塊石頭也就落地了,她終於沒事了!
“昨天你去找我,我心裡其實是歡喜的,不管你來是出於什麼目的,可你終於還是主動來找我了,這說明你離不開我!我打開窗子,想要你看我一眼,我知道你聽見了,你肯定知道我在看著你,可是你就是不肯抬頭看我,我就生氣了……”
周謹微微皺眉,想起昨日自己的舉動,隻覺得幼稚的可笑,正是因為他這幼稚的可笑的舉動險些害死了許姝。
“我雖然把你趕走了,可是我知道你會來找我肯定是無計可施了,你沒有辦法了才來向我求救的,我還是忍不住叫來秦先生商討救治疫症的方子,打算第二天就給你送過去的,可是沒想到藥方還沒來得及送出去,你的婢女就找上門來告訴我你得了疫症!”
說到這兒,周謹將許姝抱的更緊了,“那一刻我害怕極了,我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
雖然之前許姝狠狠的傷了他,可是至少他還能看著她,如果她死了,他就連遠遠的看著她都不能了。
“幸好,上蒼待我不薄,你還在!”周謹輕輕蹭了蹭許姝的鬢角,滿心慶喜,又忍不住的痛惜的責備,“你怎麼能這麼傻呢?疫症可不是鬨著玩的,怎能如此兒戲,你是知道我舍不得你,所以拿命在逼我是不是?”
許姝靠在周謹懷裡一聲不吭,可是那時而綿長,時而急促的呼吸告訴周謹許姝並沒有睡著,她聽得見他說的每一個字。
許姝輕緩的氣息拂在周謹的耳邊,親昵而又溫暖,縈繞在周謹的心頭,哪怕前不久許姝才親口說出了那麼傷人的話,但是此刻許姝在他身邊他便覺得滿足了。
“你既然拿命來逼我去救你的侄子,如今人我也救了,那你是不是又欠了我的?嗯?”
周謹輕輕的摸了摸許姝的臉,明顯感覺到許姝的臉頰抽了抽,周謹忍不住想,如果這個時候許姝好好的,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呢?
“欠了我的你是不是就得我才是?”
按照許姝的秉性,素來不願欠人任何人情的,如今周謹救了正哥兒,這可是一條命,是個大人情,許姝要怎麼還呢?
“你要怎麼還我呢?”周謹將臉輕輕看在許姝頭上,心裡有個詞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