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這麼無辜,好像很講道理一樣,剛才擰他胳膊怎麼一點也不手軟!?
“太太今天脾氣很好。”怎麼那天對他動手時,不記得法治精神?
陳啟輝:?
這還叫脾氣好?脾氣不好要怎樣,直接讓他斷子絕孫嗎?
傅雲铖話音一頓,漠然的眼神睨著陳洋,又道:“所以他做了什麼惹你生氣?”
陳啟輝是真的忍不了了。
怎麼說,他陳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受辱,被會所裡這麼多人看到,以後傳出去,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哪怕剛不過傅雲铖,他也得找回點顏麵。
“傅總,這就是你不對了,你連事情經過都不知道,就這麼護著你太太,她才是打人的那個!無論如何,先動手就是不對。”
陳啟輝頓時挺直腰杆了。
他相信,不管兒子做了什麼,最多是口角之爭,無論如何,這女人都不占理。
他又補充一句:“彆說報警了,就算鬨去警局我也不怕。”
就不信傅雲铖會為了太太去警局。
他什麼身份?傅家什麼身份?怎麼會去警局,傳出去多不好聽?
傅雲铖不動聲色勾了勾處楚明瀟的腰。
一觸即離。
與其說是摟著,更不如說是再給她撐腰。
“那就去吧,我記得不到一公裡就有一個派出所。”傅雲铖雲淡風輕地說,仿佛根本沒考慮後果,也根本不在乎。
陳啟輝沒想到,他搬起石頭,沒威脅到傅雲铖,反而砸了自己的腳。
這就很尷尬了。
要是現在說不去,他更沒臉。
陳啟輝一咬牙,去就去,反正傅家跟著一起沒臉,他怕什麼?
一行人走出會所。
陳洋畏畏縮縮地,走得慢吞吞。
他拽了拽老爸,小聲說:“爸,要不還是算了,不去了,我要去醫院,疼死我了。”
陳啟輝沒好臉色:“忍著!”
胳膊脫臼死不了人,但丟了裡子丟麵子比死還難受。
楚明瀟的車還等在會所外麵。
齊影去辦剩下的簽證,車裡隻留下司機和一個保鏢。
司機還挺納悶的。
來時候就楚小姐一個人,怎麼出來時,傅先生跟她在一起??
保鏢下車給她開車門。
楚明瀟剛坐進去,這邊,陸子虞拖著楊雪諾笑嘻嘻地走過來。
女孩子個子小,身段又纖薄靈活,從傅雲铖身邊擦過,一溜煙就鑽進了後座裡。
陸子虞挽住楚明瀟:“楚楚,我倆沒開車來,蹭你的車唄,嘻嘻。”
傅雲铖的手已經搭在車門上了。
他麵無表情,準備繞到另一邊上車。
誰想到,又有一個人鑽了過來。
不是彆人,正是陰魂不散的鐘儘。
他年紀還小,正是少年人修長柔韌的身段,呲溜一下就坐進車裡。
“我車壞了,順路載我去派出所辦點事吧。”
他一臉桀驁不遜,說著不著調的話,都一臉的理直氣壯。
陸子虞懟他:“扯淡吧,你就是去吃瓜的,還辦事?是做了壞事去自首的嗎?”
“關你事?又不是你的車?”鐘儘對傅雲铖扯唇一笑,“傅總,您自己應該有車吧?”
傅雲铖臉上表情淡淡的。
一幫小孩子,倒是沒必要跟他們計較。
何況……
現在看起來,楚明瀟也不太需要他。
他垂了垂眸。
楚明瀟忽然打開她那一側的車門,手指著鐘儘,做了個驅趕的動作,皺著眉道:“你,下車。”
鐘儘一臉錯愕。
楚明瀟看著傅雲铖,表情瞬間變得柔和,眨了眨眼:“你站著乾嘛,坐我車一起過去吧。”
得對傅雲铖態度好一點。
怎麼說,他也是她的退休基金會會長呢,誰下車也輪不到他啊。
傅雲铖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
他走到另一邊,上車。
這一邊,鐘儘灰頭土臉的下車。
兩方順利的完成了上下車交接儀式。
場麵異常和諧。
鐘儘快氣死了,他鐘家小少爺,什麼時候被人趕下車過?
好氣好氣!
楚明瀟不讓他跟著,他非得跟著。
要讓這女人知道,她pua了他,就得承擔被他纏上的後果。
除非他達到目的,否則不會罷休的。
就這樣,楚明瀟一台車,鐘儘一台車,還有陳家一台車,以及看熱搜的吃瓜人群……
仿佛一個豪車車隊,轟轟烈烈地朝派出所開去。
許多不明真相的路人看來,紛紛拿出手機,拍照發x博x音。
今天是什麼日子?
豪車集體上街開會,給他們普通人製造焦慮嗎?
很快到派出所。
幾個民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來有錢人這麼接地氣,直接上派出所調解糾紛?
陳啟輝拽著不情不願的陳洋,指著楚明瀟:“警官,她打了我兒子,害他手臂都斷了。”
楚明瀟不急不慢,把手機遞過去。
“警官,這裡麵有他偷拍女生的證據,有照片還有視頻。”
“還有,他脫臼,是跟我搶手機時自己弄的,跟我沒關係。”
楚明瀟說話輕聲細語,斯文有禮。
幾個警察看她就是個柔弱女生,看到蟑螂也許都會嚇哭,弄斷人手臂?
怕不是惡人先告狀吧!
陸子虞:“對,我們都能作證,就是他自己動作太大弄脫臼的,跟我們楚楚沒關係!”
她沒撒謊。
她是真的不信,楚明瀟能有這個武力值。
楊雪諾作為被偷拍的當事人,她又氣又惱,隻想讓陳洋付出代價。
何況她也不信呀。
“警官,她拍的就是我,我要求嚴懲他!”
陳啟輝傻眼了。
怎麼會……他兒子怎麼會做這種低級的事?
早知道就不來警局了,這下真是老臉丟儘,下不來台。
他一巴掌狠狠打在陳洋頭上,這次是真揍,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個臭小子!快說,是不是你喝酒了?快跟楊小姐和傅太太道歉!”
這件事,最好是私下調解。
絕對不能留案底。
何況還是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
楚明瀟搖搖頭,眼底一片冷意:“不接受道歉。”
楊雪諾靠著楚明瀟:“我也不接受。”
陳啟輝沒想到會鬨成這樣,他快後悔死了。
早知道來派出所乾嘛?
在會所裡道歉不好嗎?
傅雲铖站在楚明瀟身邊,一直沉默著,一身冷靜強大的氣場讓人無法忽視。
他這時才緩緩開口,儘量不大,卻帶著十足的分量。
“我的太太我最了解,她最和善,對誰都很友好。”
“這件事我希望警方追究到底,我這邊也會派律師跟進。”
傅雲铖都這麼說了,受害者也表示不調解,警方自然會嚴肅處理。
就連陳洋自己都開始懷疑。
莫非真是他自己弄的?
真是他自己害自己脫臼?
一場鬨劇,楚明瀟和她的小姐妹都沒心思吃東西了。
各回各家。
路上。
楚明瀟忽然想到什麼,好奇地問:“對了,你今天來那麼快,是本來就在會所?”
傅雲铖心道,她終於是想到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
楚明瀟沉默了會兒,語氣忽然變得意味深長,她傾身過來,靠近傅雲铖的手臂,意味深長地問:“等等,在電話裡,我好像沒說我在酒廊,你怎麼知道的?”
她頭發的椰子氣息撲進他鼻端。
眼神明晃晃地帶著審視。
傅雲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這姿勢跟逼供似的。
是不是說錯一句話,就要直接上路?
楚明瀟實在太敏銳了。
她伸出手,撐在傅雲铖的身側,眼神帶著鉤子,“你早就來了吧,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傅雲铖:“……”
忍無可忍,退無可退了。
他低聲道:“我聽見你說,要去看魔力麥克秀。”
要不是他在手機上搜索了下,還以為那是什麼藝術展。
他抬起眼,和楚明瀟冷靜地對視。
楚明瀟眨了眨眼,立刻坐回去,兩隻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沒事啦,謝謝傅總,您到哪兒下車我送你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