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如刀的刺過來,周長卿麵無表情地鎖定了人群中的喻玉兒。那張玉人麵仿佛震怒的神祗,強烈的壓迫感撲麵而來。也是這時候,才知他十四歲上戰場屍山屍海中曆練的戰功並非吹噓。
那股攝人的威懾力,嚇得常嬤嬤等幾個嚇人瞬間麵無血色。
被人簇擁在中央的喻玉兒眼皮子撩了他一眼,便徑自推開身前人往內帳走去。
內帳中聚集了一幫軍醫。正在商議要從何處開始下刀。喻玉兒走上前便擠開了幾人,也不管突然被擠開的老軍醫茫然震怒,她快速地檢查了一番傷者。
而後一隻手捏住傷者的下巴,嗓音冷冽:“嬤嬤,藥端來。”
沒有麻藥,這是喻玉兒根據上輩子藥罐子泡出來的中藥知識,配出的麻沸散。
常嬤嬤忙不迭小跑跟上,遞上湯藥。
“來個人,卸了他的下巴,灌進去。”
喻玉兒嗓音極冷,卻有條不紊,“青竹,去烈酒消毒。來兩個人將傷者搬到明亮處,側臥位。四個人掌燈。其他無關人,全部退出去!”
不知是被她突然的動作恫嚇住,營帳內鴉雀無聲。
幾個軍醫立即意識到,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少女是來主刀的。雖不明發生了何事,但多年行醫經驗立即明白她指令的正確性,立即效率很高的執行起來。
營帳中燈火不夠,隻能找出三盞燈。
喻玉兒看著已經被側臥放在外廳軟榻上傷者的傷口,燈火搖晃下又重影。她的眉頭皺起:“燈光不夠,多點幾盞燈。”
其他人木木的,不知如何反應。這時周長卿也反應過來:“將我營帳的燈都取來。”
“是!”將士立即去取。
屋中的人散開,燈光照著臨時搭建出來的手術床。
喻玉兒等著青竹將這裡全消毒一遍,才慢條斯理地取麵巾圍住口鼻。吩咐綠蕪將她雙手的袖子卷到手肘綁好,露出了纖細白膩的小臂。屋中人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這少女卻毫不在意,仍舊仔慢條斯理地衝洗了自己的手指。
周長卿一雙如墨玉般沉靜的眸子落在她臉上,並沒有出聲阻止。
“四個人,分彆固定好傷患的髖骨和手臂,確保他不會亂動。”
軍醫得到指令,立即照做。
燭光大亮下,紅衣少女半蒙著臉,那雙水汪汪的烏眸沉靜如濃墨。纖長濃密的眼睫緩緩眨動,在強光下都看不清影子。她下刀毫不手軟,每一刀都極為精準。切開胸腔皮膚,找到血管,止血鉗掐住。分離肌肉,撐開肋骨暴露出胸膜腔……
她仿佛能看到鉤子在肉內的樣子似的,完美地避開了心肺。
運氣不錯,這傷者的箭並未刺中心肺且剛好卡在兩根肋骨之間。喻玉兒快速祛除了帶鉤箭。
沒有持針鉗,喻玉兒靠著自己的記憶力簡易地做了個。隻不過形狀像了,縫合時卻不是那麼絲滑。不過好在喻玉兒手穩,這位校尉昏迷得夠徹底,緊急手術倒也撐住了。
從開胸取箭頭到縫合傷口耗時半個時辰,身邊人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明明動手的並非他們,等喻玉兒宣布結束時,卻各個猶如水中撈出來的一般。常嬤嬤並綠蕪在外頭候著,身上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倒是主刀的喻玉兒神色平平,甚至還有閒情逸致給傷口打了個蝴蝶結。
沒有醫用羊腸線的情況下,隻能非手術用線。來之前,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