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板諂媚笑道,那是!那是!
楊崇古麵帶滿意之色,言道,前次從你處購得的那批藥品,我已轉手,略有盈餘。
繼而購置了一輛轎車以供出行之用。日後或還需煩
勞杜兄相助,再謀些錢財。
杜老板聽出了楊崇古的話中深意,爽然笑道,老弟但請放心。
接著,他又壓低聲音說道,上次那批藥轉了四道手,上線下線都是兩頭黑。
到了我手中,已然是第五道,實乃僥天之幸。
楊崇古手指輕敲桌麵,貌似漫不經心地說道,老哥將這般私密之事相告於我,難道就不怕我給你招惹麻煩?
杜老板麵上毫無懼色,乾笑兩聲,說道,老弟說笑了。我不過是趁人之危,占了個便宜,手上並未沾血。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況且,現今你我有共同的利益。我若不向你透露些底細,即便你不開口詢問,我心中也難以安寧啊,你說是不是?
楊崇古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哈哈,便不再言語。
杜老板見狀,也賠著笑了兩聲,哈哈。
掛斷電話後,楊崇古的睡意,頃刻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猛然意識到,特務處已經從細節切入,開始追查老廖所使用的盤尼西林的來源。
楊崇古當機立斷,決定再次與顧慎之取得聯係,連夜偽造證據,將從杜老板處采購的那批禁藥合法化。
按照合約,三天的期限早已過去。同仁醫院已然歸楊崇古個人所有。
楊崇古已將同仁醫院和半淞園路21號豪宅的相關事宜,向組織彙報。
經過一番商討,組織決定,將醫院的股權和豪宅的所有權,轉讓給大華拍賣行的華董。
所得資金通過秘密渠道,早已全數轉至鎮市根據地的遊擊隊手中。
遊擊隊憑借這筆資金,購買了****,與敵人展開了艱苦卓絕的鬥爭。
然而,這筆資金並非由華董出資,而是由撒公館的撒夫人出資認購,並默默捐贈給了紅黨。
撒夫人與華董一樣,都是同情紅黨的**進步人士。
因此,這兩處資產,華董隻是掛了個虛名,實際上歸組織所有。
顧慎之接到楊崇古的緊急電話後,立即聯係華董,囑咐他立刻前往同仁醫院,想辦法處理明麵上的賬目。
晨曦初現,楊崇古便來到了巡捕房,他意欲在今日設法獲取小野的相關資料。
彼時的滬市租界,素有東方“巴黎”之美稱,乃是遠東最為繁榮的城市。
各國特工皆以不同身份為掩護,雲集於此,從事間諜情報工作。
為方便行動,各國的少數核心特工,均在各自租界轄區內登記了官方身份。
一旦他們身份暴露,便可憑借外交豁免權安然脫身,川穀便是如此。
楊崇古推測,小野理應也在中央巡捕房內有備案。
隻是,她的檔案被緊鎖在一間極為神秘的密室之中。
而這間密室,正是楊崇古一直心向往之、藏有《懺悔錄》的地方。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檔案盒中的小野資料,大抵隻是一些基本信息介紹,無甚實際價值。
然而,對楊崇古而言,隻要能得到她的照片,也可算是收獲頗豐。
隻是,那間密室除歐文持有鑰匙外,鄭嘯林也有一把。
那麼,該如何找到並進入那個密室呢?
楊崇古坐在辦公室內,低頭沉思,冥思苦想了良久,也未想到妙策,心中不覺漸漸生出幾縷煩悶。
時光於分秒間,悄然流逝,辦公室外不時傳來巡捕們相互寒暄問候的聲音。
楊崇古揉捏著麵頰,使自己看上去容光煥發。
隨後,他從抽屜中取出一本疑案卷宗,鋪設在桌麵上,裝出一副專心鑽研的樣子。
巡捕們走進辦公室,紛紛向楊崇古請安問好,同聲說道,楊探長早。
楊崇古麵帶微笑,抬頭回應眾人,亦道,早。
此時,上班時間臨近,泥鰍從外頭風風火火地跑到辦公室門口,遽然止住步伐。
他先抬起手腕瞧了瞧時間,又整理了一下警服,原本一本正經的模樣,頃刻間變得偷偷摸摸。
隨後,泥鰍大踏步走進辦公室,徑直奔向孫小利的辦公桌前,彎下腰,在簽到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接著,他走向楊崇古身邊,意欲寒暄幾句。
就在這時,牆角的座機驀然響起一陣尖銳刺耳的鈴聲。
泥鰍回頭瞅了一眼,見無人接聽,便轉身碎步跑過去,拿起話筒,說道,這裡是中央巡捕房,請問您找誰?
鄭嘯林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說道,我是鄭嘯林。
泥鰍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