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這才似乎注意到宋然,她勾了勾蒼白的唇角,對著宋然道:“姑娘...你認識我?”
‘傅然兒’聲音低啞,似乎沒有那麼多的力氣大聲說話。
可宋然的心卻愈發泛涼,‘傅然兒’的聲音也是她所熟悉的,麵前這人,如假包換,真的是‘傅然兒’。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賀庭蕭...你聽我說...”宋然搖著頭,第一次帶著些懇求的神色看向他,想讓他相信自己的話。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宋然從未聽他用這樣的語調對自己說過話,冷漠而殘忍,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臟瞬間被擲向了冰窖之中,讓她全身止不出開始發顫。
王婆也追了過來,正好看著眼前一幕,她一時隻覺心驚,也不知道該如何,隻得對著宋然道:“小姐,我們...我們先回去吧。”
“你懷疑我...”宋然忍著顫抖,看向賀庭蕭,就像要看進他的心中一般,可話音還未落,已經被賀庭蕭極為漠然地聲音打斷。
“宋司吏,本官現在雖然停職,但也是你的長官,希望你謹遵本分,莫要再胡攪蠻纏了。”
宋然想要質問他,想要問他之前那些話都是假的麼?
什麼叫謹遵本分?什麼叫胡攪蠻纏?
若是此前,她還是傅然兒的時候,絕對會據理力爭,甚至同他打起來都可能...
可現在...她終也不再是那般衝動的姑娘了...
突然什麼都問不出口。
宋然忽然明白過來了,他並不在乎她的任何說辭,‘傅然兒’回來了,這才是鐵板釘釘的真相。
他當初留著‘傅然兒’的屍身,不也是為了救活她麼?
說不定當年那具身體根本也還未斷氣,他一直各種掩蓋,也曾說過等待奇跡,說不定就是指‘傅然兒’能活過來這件事。
宋然搖了搖頭,她幾乎忍不住冷笑出了聲...
荒謬,真是太荒謬了...
“姑娘...你可還好?”‘傅然兒’略顯空洞的眼神中帶著關心,他們兩人此刻比肩而立,賀庭蕭側眸看著她,連眼角的餘光都舍不得再落在宋然的身上。
此時此刻,對於宋然而言,隻覺奇恥大辱。
她再也呆不下,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相靈一早守在了房門口,卻未看見宋然,此刻隻見宋然麵無表情,全身充滿著陰鷙的氣息回了房。
“主子,您怎麼了?”相靈剛剛問完,耳邊也響起王婆的聲音。
“小姐...您也認識那姑娘麼?總覺得她同您有些神似,大人...大人難道...”王婆也有些不好的聯想,想到此前大人這般照顧小姐,可是因為這幾分神似麼?
宋然將兩人推出房間,沒有回答她們的任何問題,也沒有說一句話。
她闔上房門,一人坐在窗邊。
思緒混亂不堪,一想到他們二人此刻無話不談或是肌膚相親,她隻覺胸中怒火亂燒,喉中的尖叫已經竟在咫尺,她幾乎想要發瘋。
失去了冷靜和沉穩,她隻覺胸口中不知是什麼在亂竄,讓她幾乎窒息。
她翻箱倒櫃,將所有他送的,或是有關他的東西一通亂扔...
然後,她居然發現...幾乎所有的事物都與他有關...
她現在的身份,所在的地方,吃喝用度,哪個不是與他有關呢?
她靠著箱櫃,頹然滑坐了下來。
宋然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情緒不穩定,做不了正確的思考和判斷,她不停告誡自己先冷靜下來,這一切或許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
剛剛她瘋狂之舉,將一塊金色令牌也甩了出來,宋然伸手拿了過來,看著上頭鐫刻的‘免死’二字,一瞬理智又回籠了些許。
待情緒緩和後,她終是開始靜下心思考起來。
這金牌是當時賀庭蕭交給她手中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