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應該感覺到悲哀,甚至是生氣,因為這個道理並不難,甚至非常簡單,但江簫卻根本不懂。根本原因是江簫從小的生活十分優越,沒有困難存在。她的生活向來不需要付出,而沒有經曆過困苦的人,是不會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
當然,如果能一生都在優越中度過,是否明白這些道理並不重要。但如果中途突然變得困苦,會對這些人的信念和神識造成崩潰般的打擊。至於陸安為何不生氣……因為他從小就見過太多這種人。他早習以為常,沒什麼好生氣的。
陸安知道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成為社會的棟梁,更不可能成為勢力或者國家的領導者。退一步說,如果這種人真的成為領導者,勢力和國家也距離毀滅不遠了。
其實陸安並不想對江簫說這些話,因為讓一個靈族人明白生命的意義,就意味著給天星河創造出一個敵人。而陸安之所以說出,是他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僅僅一句話而已不會讓人產生什麼改變。如果改變一個人這麼簡單的話,教書育人就不會那麼麻煩,天下也就不會有惡人存在。
江簫的臉色從發呆變為沉默,又在沉默中度過了好一會,才再次看向陸安,神識傳音道,“其實我付出也很多,嫁給寧繼就是最大的付出。”
已經在思考其他事的陸安聞言一怔,看向江簫。
“你不喜歡寧繼?”陸安問道。
“不是不喜歡。”江簫說道,“我承認他很好。樣貌不錯,性格不錯,很愛我,當然身世比我高得多。我與他在一起沒有負擔,他不會給我壓力,可以說他身上都是優點,但就算這樣,這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愛我,我看得出來,但我對他沒有這種感情。如果他對我的感情是愛,那我並不愛他。”江簫說道,“我不愛他卻嫁給他,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陸安聞言凝眉,說道,“為了江氏?”
“不然呢?”江簫反問道。
“我以為你是為了自己。”陸安並不隱藏自己的想法,說道,“畢竟嫁給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對你來說也有好處。”
“好處?”江簫淡淡一笑,說道,“我承認寧氏很強,不是江氏可比,但對我而言江氏的榮華富貴已經夠了。我嫁到寧氏,處處都要遵循寧氏的規矩,而我在江氏之中卻可以為所欲為,你認為兩者之間我會選擇哪一種?”
“後者。”陸安說道。
“對。”江簫說道,“我寧可在江氏做自己想做的事,看上哪個男人就大方接觸,甚至勾引。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不比在這宮殿裡舒服多了?”
陸安聞言微微點頭,說道,“也是。”
“我的身份隻是江氏大小姐的時候,我承認我很開心,很幸福。”江簫說道,“但現在坐在這裡,我說我更羨慕你,你信不信?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現在立刻跟你走,不在這裡多留一刻。”
“……”
陸安眉頭微緊,這一次江簫的話他不敢接。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道氣息從外麵傳來。陸安立刻鬆開眉頭,轉頭看向宮殿門口。
宮殿的門沒有關,一道身影迅速從外飛入,進入到宮殿之內。
不是彆人,正是寧繼。
寧繼剛從外麵飛回,並且江簫與陸安是神識傳音,他自然不可能聽到兩人交談什麼,甚至不能發現兩人在交談,隻以為兩人一直在宮殿中安靜坐著。寧繼風塵仆仆,聲音非常快,明顯有事情要說。
隻見寧繼飛快站在陸安麵前,迅速說道,“楚兄弟,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