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身體在搖晃,又似有雙手在拍著他。
“醒醒孩子!”
夢?還是隊友們過來了,不可能,他們沒車怎麼趕得過來?他無法判斷,不會是**吧?他有些驚悚,死並不害怕,每次上天都做好死的準備,也都留下了遺書。
隻是他有割舍不掉的那些。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仿佛被身在一個磨砂罩裡,咦,朦朧中有一張有些熟識的麵容,卻又不相識,這不是那個在禁閉室裡出現的老者麼?他怎麼可能在這裡?但當初他又怎麼可能出現在禁閉室的?
都是幻覺!
或者是天神讓他來帶我走的了。
你要帶我走嗎?我真的快**?他想問,隨之而來的是劇烈咳嗽。咦?好像身體不再那麼麻木,他仿佛恢複了一些觸感,肌膚能感知到在內衣表麵的細微觸覺,手也能動了。
“我還活著?”
他很小心的問,生怕一不小心讓希望的泡沫破碎。
“你活得好好的!”
耳際邊緣是老者滄桑又清晰的話音,啊!我活著!我活著!喬雲舸激動起來,那我可以回家了!剛想說謝謝,但殘存理智讓自己收住口,這是火星啊,怎麼會有人不穿宇航服?
唉,還是幻覺!
“該起來了,以後的路還得靠你一步步走下去!”
什麼意思?喬雲舸錯愕間,老者已消失。
喬雲舸眨眨眼,晃晃頭,無法判斷現實還是夢境。
一定是我腦子摔壞了,他抬手擦擦頭盔麵罩,四周除了火星地表空無一物。
喬雲舸手一軟,又摔落在地上,不過他感覺已有力氣回到身體,能撐起自己了。很開心看到身子在手腳作用下翻轉,酸痛感重新爬回身體。
勉強坐起,這邊地勢較高,已經能望見遠處那片如鏡的湖麵,唉,沒多遠啊,頭盔裡的來電提示器突然震動,是鮑慶“雲舸,老天啊,終於聯係上了,情況怎麼樣?怎麼樣?”
聽得出鮑慶非常焦急。
“我不太好,頭昏無力,剛才坐了一會。”喬雲舸隻能實話實說。
“還真有麻煩了,剛才信號失聯,所有通訊都斷了。怎麼也聯係不上這裡,果然還是出事了,既然你身體不好,那就趕快回來吧!”鮑慶很焦急。
“可導航顯示還隻剩下幾千米了,我,”喬雲舸還在猶豫,鮑慶讓他立即返航“我知道啊,但彆撐,你回不來一切都完蛋,留著命下次我們還能來!另外我還沒聯係上蘇雲他們,你得馬上回到他們那裡看看情況!”
腦子裡又閃過樂佳笨拙學步的模樣,隊友們的性命是最寶貴的啊!
“好吧!”
他望著冰湖方向,仰天長歎一聲,他攀住車門,順勢讓自己爬上車。
剛想爆句粗口,但硬生生地忍住了,有了女兒後妻子就不讓他說臟話。
“我還會回來的!”
他咬著牙說,用尚存的一些氣力發動車,平衡住方向。折返到隊友所在地,覺得身體也快脫力,一路氣喘加劇,渾身盜汗。又有一個隊友坐在地上好像不太正常,而蘇雲也已神誌昏迷。
幸好我回來了,他想。
他們趕緊把隊友扶上車,還算正常的一名隊友負責開車,半路上喬雲舸昏昏欲睡,隻模糊聽到又有誰在吐,但已自顧無暇。
返回後才發現蘇雲因嘔吐物阻塞住宇航服的通氣管,在半路被活活憋**。大家忍住悲傷,鮑慶讓喬雲舸他們趕緊休息。
地空兩個指揮中心一片唏噓,他們知道這次任務基本失敗,有些人脫下帽子致哀。
十二名宇航員,現在病倒了七八名,還犧牲了一名。
尤大曉檢查下來卻判斷不出任何毛病,既沒有細菌感染症
狀也沒有病菌感染症狀,難道是超級病菌?還是無症狀的?大家都在奇怪,地麵指揮中心也同樣分析不出原因。
成其隆第一個病倒,他開始是發燒,睡覺說胡話,但過幾天又慢慢恢複了些,能正常吃飯,大家為此很開心,問他感覺怎樣,他沒怎麼回答,整天沉默寡言,臉色陰鬱著。
尤大曉說這可能就是航天綜合征,尤大曉向鮑慶和喬雲舸要求對成其隆進行一次心理治療,他們自然允準。
喬雲舸稍微好了些,其他一些病號依然在發燒昏睡。
突然,休息艙裡傳來幾聲驚叫,還有打鬥聲,接著是一聲槍響。喬雲舸離艙室最近,他被驚醒強撐起自己,但拉不開艙門。
又是一聲槍響,待鮑慶衝來開門後,尤大曉和成其隆已漂浮在半空,看樣子已雙雙殞命,這裡血濺四壁滿目狼藉,還有幾十團大小不一的血球在艙體中來回飛舞。
麵對詭異一幕,喬雲舸和鮑慶麵麵相覷,異常震驚。
經地麵指揮中心請來的太京刑警總司的柴巨初步判斷,是尤大曉先開的槍,因為槍被他死死握著,像被膠水黏住般,**上也有兩人的新鮮指紋。槍的編號卻是成其隆的,也就是說槍是成其隆的,一時間全艦人員人心浮動。
“真活見鬼了!”
鮑慶重重拍著操作台,他也很鬱悶,不但任務以失敗告終,又連著失去兩位戰友。
“一定有問題,也許有外太空的病菌?或者外星人攻擊?”喬雲舸吃力地說“這幾天密切注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