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和葉文純立刻朝著粉荷看去,耐心的等待著粉荷繼續說下去。
這個地方太過詭異,任何細節都不能錯過,若因為一些小細節沒有注意到而失去了皇太女的消息,那他們萬死難辭其咎了。
粉荷仔細回想著在宗內記載的各種典籍,組織了下語言,說:“傳聞中隻有忘憂才有這種蠱惑人心的味道,宗內典籍上記載,這酒最早出現在一千六百年前,是一名高僧為自己心愛的姑娘釀製的。”
她神色隱隱有些遺憾:“後來聽說那姑娘被人所殺,那僧人悲痛之下,將忘憂全都倒進了附近的河裡。當地飲用河水的人一覺睡醒後,全都忘記了所有煩惱,忘記了他們心中最重要的人。”
“此後,凡是想要忘記一切煩惱的人都會前往那條河去飲那忘憂水,自那條河流乾涸後,這世間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忘憂了。”粉荷也有些疑惑,為何忘憂會出現在這裡。
葉文純唏噓道:“是一個很美卻讓人很遺憾的故事。”
停頓了下,他的目光落在這汪酒泉上,疑惑的問:“那位高僧呢?”
粉荷搖搖頭道:“傳說他帶著心愛的人的屍體一起消失了,也許已經死了呢。”
“這不可能。”蘇玄沉聲道:“若他死了,這一泉忘憂作何解釋?”
葉文純想了想,問:“我聽說,息心尊主的家族也是在一千六百年前被毀了?”
粉荷點點頭:“確實如此。”
葉文純看向蘇玄,問:“蘇大人,你能想到什麼?”
蘇玄隨手撿了顆石頭彈了出去,石頭被結界攔在了酒泉外麵。
他冷著一張冰塊臉道:“那位高僧的心上人也是息心尊主的族人。”
“那位高僧很可能為息心尊主所用,也許已經入了魔成了魔修呢,這也就能解釋清楚為何已經不再世間出現的忘憂會出現在這裡。”葉文純神色肯定的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隨即,他朝著粉荷詢問道:“你們昊天仙宗與魔修敵對那麼多年,有沒有見到過很像出家人的魔修?”
粉荷臉色一變:“左護法。”
她滿臉不敢置信,口中喃喃道:“竟然是左護法,左護法居然是傳說中那位釀製出忘憂的高僧,為何沒人想到呢,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蘇玄有些不耐煩她的念叨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一位魔修,一位高僧,很少有人能將他們聯係在一起,你們想不到也正常。”
粉荷:“……”
蘇玄朝著葉文純道:“葉相,這禁製交給你了。”
葉文純黑著臉道:“你難道忘了,剛才你手裡的小石頭輕輕一撞,結界便被啟動了,這時候你讓我去解?”
蘇玄耳邊聽著整齊有序的腳步聲,淡定道:“這裡隻有你會解。”
葉文純冷哼一聲,收下了這並不算恭維的恭維,這才抬頭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結界啟動後,會出現什麼東西誰都說不準。
不曾想映入眼中的,竟是上千的陶俑侍衛。
這些守衛全都佩戴著兵器,穿著鎧甲,目光凜然的望著前方,似乎隻要有心懷歹意的不速之客闖入,他們會直接暴起將人殺死。
蘇玄與葉文純對視一眼,十分驚奇。
“這主墓室很重要啊,機關重重,各種布置阻擋我們的腳步,如今連守衛都出現了。”葉文純看著俑人停在酒潭前,眼神一閃說道。
話音剛落,他龐大的神識已經將這裡的陣法全都銘記於心,瞬息之間便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他雙手飛快的結印,一層層晦澀的能量波動以這酒潭為中心朝著四周蔓延而開。
陶俑守衛攻擊的姿態頓時停住,後退兩步又回到了他們原來的崗位。
“走,進去瞧瞧。”葉文純道。
蘇玄和粉荷二人緊隨其後,三人小心翼翼的越過那些侍衛,朝著他們衷心守護的地方而去。
越過守衛,是一排排下人的墓室,這些墓室的裝飾不僅一模一樣,連棺木都一樣,而每一具棺木上刻畫的名字卻不同。
棺木前都守著一名陶俑仕女,似乎隨時等待著棺木中的人走裡麵走出來。
一股幽幽的冷風吹來,粉荷打了個寒顫,唇角發白道:“那、那棺材裡的人不會走出來吧?”
葉文純溫和的笑了笑,說:“死人是不會醒過來的,小姑娘彆怕。”
粉荷朝著葉文純的方向挪了挪腳,這才放鬆似的鬆了口氣。
蘇玄瞥了眼葉文純,眼裡有些驚奇。
沒想到葉相這個老不羞的居然還會吸引小姑娘。
葉文純顯然從蘇玄的眼神裡看出了什麼,他臉黑了黑,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穿過陪葬的墓室後,他們三人終於來到了主墓室,站在主墓室外,一股股威壓讓三人心中猛跳。
“聽。”葉文純忽然說道。
蘇玄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去傾聽。
‘咚噠。’一聲細微的響聲傳進耳中,他瞳孔猛地一縮,“是心跳聲。”
雖然很輕微,半天才跳一下,但肯定是心跳沒錯了。
粉荷臉色瞬間慘白,心、心跳聲?
這裡除了他們三人外,整個一死城,如何會有心跳聲。
“我們進去。”葉文純道。
粉荷伸出手,還未來得及拉住葉文純,葉文純已經走了進去。
粉荷神色又一瞬間的慌亂,她連忙朝著葉文純追了過去,在這個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的地方,唯有那位葉前輩能讓她有些許安全感。
在她身後,蘇玄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也走了進去。
葉文純率先踏進了主墓室,入目便是數百口棺材。
他喃喃歎息道:“這些應該是城主府的主人了。”
這些棺材上都刻著一個個人名,擺放的整整齊齊,從墓室上空垂下來的白色喪幡輕輕晃動著,好似知道有人來了才輕擺著歡迎。
“葉相,您看。”蘇玄忽然叫道。
似乎碰到了讓他十分驚訝的事情,一時間連葉相的尊稱也喚了出來。
葉文純連忙朝著他走過去,隻見蘇玄正站在棺材後麵的一處墓室內,這墓室裡擺滿了靈牌,每一個牌位上都寫著死者名諱。
葉文純臉色微變,因為那些令牌的開頭第一個字,全都是容。
那是他們的國姓,是皇室之姓,在這裡竟然有數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