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消失後,同舟身著一身黑色長袍,長袍上用金絲線繡著繁雜而華美的紋路,卻是一尊威風凜凜的狴犴獸,然而這華麗的袍子卻不能奪取他一絲風采。
他眼尾微微上挑,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牢獄籠罩的幾人,散發著金芒的眸子帶著與生俱來的強大威壓,讓人不敢逼視。
同舟抬頭,頭雲層中似有若有若無的龍吟響起。
一座散發著古樸蒼涼氣息的牢獄在半空中一閃而逝,之前還攔在他麵前的人全都消失不見。
同舟垂眸看向手裡的令牌,令牌乖巧的蹭了蹭同舟的手心,然後化為一道流光鑽入同舟眉心。
而與此同時,同舟眉心留下了一道黑色的雷電標記。
雷掌刑法,動用了狴犴魔獄後,同舟算是徹徹底底與狴犴魔獄綁在了一起。
他低頭掃了眼身上的華麗黑袍,卻沒有重新換回來,身形一晃,迅速朝著覆雨關而去。
乾京皇宮,容嫻為先帝上了三炷香後,回到了書房內。
她坐在禦案後撐著下巴:“唔,這麼快就有人盯上同舟了。”
不管是那一路人都不重要,化身有狴犴魔獄護身,來幾人便抓幾人。
等抓的人多了,背後之人自然而然便會露出破綻。
嘛,想要同舟跟著那群人去將計就計引出幕後之人,這就有些太麻煩了。
有些事情當有了實力以後,越簡單越好啊。
容嫻微微一笑,純然極了:“想必背後的人肯定會失望呢。”
她摸了摸臉頰,忍不住感慨道:“總有刁民想要謀害朕,嘖。”
容嫻用兩個化身吸引開自己身上的視線後,平日裡在皇宮安安靜靜的守靈外,再沒有鬨出什麼幺蛾子,讓文武大臣都鬆了口氣。
連給容嫻授課的葉丞相和白太尉都覺得陛下乖巧了起來,卻不知容嫻除了留下一部分心神修煉外,將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了化身上。
西江國內,傅羽凰拎著酒壇子,嘴角掛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懶洋洋地掃過剛回來的葉清風,漫不經心道:“喲,浪了一夜,清風終於舍得回來啦?”
葉清風答非所問道:“我不在羽凰睡不著嗎?”
“我一直在等你,唯恐你被花樓的姑娘追要嫖資,隨時準備著去救急呢。”傅羽凰神情帶著求表揚的意思說道。
葉清風表情僵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道:“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跟傅羽凰這個小混蛋在一起久了,他也該習慣這廝氣人的本事了。
唔,雖然比尊主還差了點,但這種經常被懟的說不出話的場景還真是熟悉的親切呢。
為此,葉清風也不計較傅羽凰‘汙蔑’他逛花樓的事情了。
然後,他笑容矜持而溫雅道:“羽凰一夜都站在門口,是沒有付房錢被趕出來了嗎?彆擔心,還有我呢。”
傅羽凰敲了敲酒壇,掩去眼裡的興味。
葉清風真是長進了呢,她前腳‘汙蔑’他逛花樓,他後腳就損她落魄街頭,嘖。
傅羽凰眉宇間自帶一股灑脫氣息,語氣隨性道:“清風俊美翩然,公子如玉,花樓中的姑娘誰能不愛。我還以為清風的家財都被那些姑娘榨乾了,畢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東西都能入了那些姑娘的眼呢,沒想到你還有能力為我們付租金。”
葉清風嘴角動了動,想要反駁,卻發現光從表麵來講自己竟然完全無法反駁。
畢竟這話有些坑,前半句誇他,後半句損他,這褒貶參半的感覺就好像吃糖剛剛品出了甜味,一嚼才發現糖衣下包裹著黃連一樣。
葉清風皺了皺眉頭,他為了打探靈珠的消息這才上了花樓一趟,結果傅羽凰發現後,好似有些不順心了,整天抓著這事兒不放。
葉清風疑惑道:“你這兩日到底怎麼了?”
既然葉清風問出口了,傅羽凰也不掩飾了。
她語氣略帶抱怨道:“你上花樓為何不帶著我?我還沒有去花樓跟姑娘們一起喝過酒呢。”
葉清風:“……彆忘了你是姑娘家。”
若讓陛下知道自己帶著皇夫的妹妹去逛花樓,他覺得丞相爹很可能會來花樓領人了,他還丟不起那人。
傅羽凰眨眨眼,恍然道:“原來你顧忌這個。”
她似模似樣道:“那你就想多了,我現在雖是女子,但也可以是男子,無性彆也可以。”就如同天道。
一個化身倒下,還有千千萬萬個化身站起來
葉清風遲疑了下,掏了掏耳朵道:“你剛在說什麼,風大太我沒聽清。”
不,他不是沒聽清,是沒聽懂。
傅羽凰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知道是何意思,為何連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呢。
傅羽凰半點沒有重複的意思,她一針見血道:“你剛才聽到了。”
“不,我沒有。”葉清風否定道。
傅羽凰斬釘截鐵道:“你有。”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
二人就著這個幼稚的問題重複了一天。
由此可見,更顯成熟的葉清風和灑脫不羈的傅羽凰其實都是低級趣味的人呢。
好吧,其實容嫻偶爾也是這麼個低趣味的人,即便是用化身,會發生上麵那一幕場景也很正常的……吧。
第二日,傅羽凰和葉清風不約而同的將昨日那幼稚的一幕忘記,自然而然的揭過了一起逛花樓的提議,坐在一起將這些時日打探來的消息彙總了一下,猜測著靈珠最有可能出現在哪裡,或者說是出現的哪顆靈珠。
傅羽凰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懶道:“醜話說在前頭,若找到了靈珠,是你的還是我的?”
葉清風想也不想道:“是陛下的。”
傅羽凰‘嘭’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不行,我辛辛苦苦找來的東西如何能交給容雅。”
葉清風不帶半點煙火氣息的反駁道:“那是我找的東西。”
傅羽凰嗤笑:“我也找了。”
葉清風麵無表情道:“你可以不去,我一個人完全可以。”
傅羽凰手掌一抬,手裡一顆散發著水氣的靈珠正乖巧的懸浮著,晃得葉清風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