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晴站在她床邊,喉嚨的話好似被堵住了一樣,一句也說不出來。
容嫻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溫聲細語道:“我累了。”
說罷,便閉上眼睛,好似一瞬間便熟睡了過去。
房間內,陳晴與安菲乾巴巴站著,相對無言。
片刻之後,安菲低聲道:“讓容嫻休息,我們先出去吧。”
她拉著不情不願的陳晴走出了病房,高海和林軒坐在外麵一聲不吭的抽著煙。
安菲將病房內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二人後,皺眉道:“容嫻為何要接那封口費,她就不想給他們一家報仇嗎?”
林軒掐滅了煙,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說:“她不接了支票還能怎麼辦?跟她哥直接被趕出醫院,不等將仇人送進監獄便因為身體原因死去嗎?”
高海無力道:“安姐,我們都無能為力的事情,容家兄妹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你還能指望他們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嗎?”
安菲隱隱恍然,怪不得容嫻會接支票。
因為那是一種對現實無奈的妥協,所以隻能拿著染了至親之血的錢。
她看了眼憤憤不平的陳晴,不得不承認,比起陳晴,年紀小的容嫻更加理智和聰慧。
可這般聰慧的孩子,卻看不見了。
安菲想到那孩子在病床上縮成小小一團,臉色蒼白、目光空洞無神的樣子,便眼眶一熱,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幾人之間的氣氛格外沉悶,陳晴一言不發的跑出了醫院,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隻是想給姑姑一家報仇,為何小嫻那麼沒骨氣的妥協都能得到彆人的支持。
什麼叫隻能有這麼一個選擇,他們明明可以推開支票,堅持上告的,等表哥醒了一定會支持她的。
陳晴一抹眼淚,站起身剛準備回到病房守著時,卻看到甄秘書正跟一個年輕帥氣的青年說著什麼。
那青年她認識,是趙氏集團的三少趙毅成。
陳晴頓時撲了過去,一把揪住趙毅成的衣服哭著喊道:“你這個人渣,你還我姑姑、姑父,你陪我表哥的腿,你這個混蛋王八蛋。”
趙毅成被她搞這麼一出頓時懵了,他看著女孩兒哭得這麼傷心,心裡隱隱有些愧疚:“我們當時也是不小心,對於容家的賠償我們已經給了,以後也會多多照看他們,我很抱歉。”
陳晴哭的格外傷心:“你道歉有什麼用,他們都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嗚嗚~”
趙毅成沉默了片刻,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說:“我知道這都是我們的不對,但我目前能做的隻是這一點了,我給了容家錢,讓他們兄妹下半生有所保障,除此之外,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青年垂眸站在那裡,神色格外誠懇,那不知所措的模樣讓陳晴的哭聲漸漸消失。
她抽噎道:“你為何開車不能小心一些,你們這些人就不能將人命放在眼裡嗎?”
趙毅成輕聲說:“但我要是不給錢,容家兄妹就什麼都沒了。”
陳晴聽著他的話,覺得這人良心未泯,他還在為表哥表妹著想,車禍發生時他一定不是故意的,肯定是其他幾個人乾的。